刘玉锦永远也想到到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无法挽回魏进廷的一丝怜悯,她的葬礼并没有多风光,而是草草的就给办了,府里上下依旧如平时那般,似乎这三太太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头七的那个晚上,魏龄箩独自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烟灰色的空中挂着一轮皎洁明月,弯弯的影子投射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静谧而美好,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湖面慢慢的那倒影里一张脸逐渐的开始清晰,母亲的脸在碧波中慢慢的放大,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就好似在无声的安慰她。
“娘!你回来了吗?不要丢下箩儿好不好!箩儿好孤单!”魏龄箩一下激动的站起了身子。
她颤悠悠的伸.出小手想要去触碰水中的那张脸,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水面的那一瞬间她却什么也没看到,依旧只有一轮月的倒影,在荡漾开的涟漪上变的细细碎碎。
“喂!小心!”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的从身后传来。
魏龄箩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前倾着,整个身几乎快要栽倒进池子里,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小手迅速的揽住了她的腰,身体的重力又重新回归平稳,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双手的主人,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隐隐在那眸里还能看到那一轮弯月的倒影,布局恰到好处的五官,月色下皙白的肤色,她认得他那日同姐姐们一起来寻大哥的那个慕容小公子。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湖边多危险!”慕容竟迟微微眯了眯眼语气略带了点责备。
魏龄箩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闯祸了,连忙从还禁锢着她的手臂里挣脱了出来,shuang腿一曲跪倒在那人的面前。
“喂!你做什么?”慕容竟迟有些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古怪丫头到底要干嘛。
“对…对不起….慕容公子恕罪…”魏龄箩用此刻些颤抖的小声音说道,把头埋的更低了。
看着她这般担心怯懦的模样,慕容竟迟突然想到了那天跪在魏宗面前的那个小丫头,同样的动作重叠在了一起,让他更加坚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不用跪我!我又没让你怎样?!”慕容竟迟上前一把将魏龄箩轻轻的扶了起来,眉眼里透出了些许的温柔。
魏龄箩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宽宏大度,要是换做平时犯了错,那么她不是被揪耳朵,就是被罚跪不准吃饭。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为何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慕容竟迟那浅色的棕眸直直的盯着这个不敢抬头的小人儿。
“刚刚在水里看到我娘亲了,可是等我靠近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魏龄箩激动的指了指泛着月光的湖面,一脸的认真。
“你娘亲?!在这湖面之上?”慕容竟迟呆愣着看了看湖面又转而望向她一脸的不解。
“娘亲,得了很重的病,今天是她的头七!”魏龄箩慢慢的抬起了头,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弯月,那双墨黑的眸子里隐隐的闪动着晶莹。
“去世的三姨太是你娘亲?你….你是三小姐?!”慕容竟迟一思索快速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同时更多的惊讶与疑惑慢慢占据他的脑海。
他想不明白堂堂丞相府的三小姐,本应锦衣玉食如同掌上明珠一般存在的人,却成了这般邋遢狼狈甚至比那些丫鬟婢子还要等人一等。
“为什么?跟你的大姐二姐完全不同,为什么你大哥欺负你,你却不吭声呢?你也是这大家族的一份子不是吗?”慕容竟迟终究是忍不下心中的这个疑问,一股脑的统统一并问出。
“爹爹不喜欢我!”
清清淡淡的这么一句话概括了他问出的所有问题,魏龄箩黑眸里的晶莹渐渐的隐去,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运,明明被唤作哥哥姐姐的人却从来没有真正把她当做亲人来看待,厨房的那些丫鬟小厮总嘲笑她是小傻子,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爹爹不喜欢自己,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她也无从得知,也许正如刘玉锦说的那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命。
慕容竟迟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儿,身处在这样的窘境中面对比她更强更大的危险是怎么样一次又一次的逃脱的,一想到那天她的大哥与姐姐们肆意妄为的对她羞辱,她却一声不吭的任由欺凌,一抹心疼顿时戳中了他心底最rou软的部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她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发髻。
“我叫慕容竟迟!你呢?”他那白皙俊美的小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问道。
“魏…魏龄箩…”她小声的答道。
“我比你年长几岁,唤我作哥哥如何?”他眉梢一挑笑意更浓。
魏龄箩呆呆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是大哥身边的陪读听闻也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理应也是府上的贵客,这样的他却要让自己认作为哥哥,她的小脑袋已经不够她思考了,她不敢应允怕是失了礼数,但同时也不敢想象拒绝后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