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微云掠过,斜斜得排着,像一首短诗。
天际的征鸿,雨飘摇,牵扯出朦胧一片。
她倚在窗前看着浅灰色的天空,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已经有了另一条生命的存在。
此时距离她进入竞技场已经过了大概一个月,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这是上场前最后的宁静,她即将参与一场残酷的搏斗,而这种激烈的搏斗,对于现在的她和孩子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尽管这样,她都想将孩子留下来。
孩子。
在自己血肉深处孕育的小小生命,希望,温暖。
每次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来回抚摸,就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愫。
很累,但是值得。
想要将孩子留下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此珍贵。
2.
忘情的呐喊,疯狂的咆哮,鲜血四溅,死亡蔓延却渲染了那狂热的气氛。
她将手中的刀子插入对手的胸膛,而后却瞳仁一缩。
一把刀直直插向自己的小腹。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向刀抓去。
钻心的痛。神经被绷紧,似乎要断掉。
难以忍受。难以忍受。
……但必须,要忍受。
为了……孩子。
她用力咬紧下嘴唇,握紧刀锋,一厘米一厘米地将其推回去,远离她珍贵的小腹。
……要死了。
不,她还不能死。
她必须,要活下去!
3.
孩子。
孩子像核一样植根在血肉深处。
暗的子、宫,是一枚沉坠至静的果实,因着意念,逐渐膨胀。渐序发芽。绽出花蕾。
枝干挺直蔓延。直到它成为依附肉、体而存活的一棵树。
汁液饱、满轻微颤动的树。
——安妮宝贝
4.
午后的阳光一如既往的透明美好,然后却照不进房间,驱不散那潮湿阴暗的腐败气息。
羽落懒散地给她后背涂抹着伤药,看着越来越多的伤疤皱起了眉,“这段时间怎么了?状态不好么?”
她张了张嘴,最终说出的却是,“没事。”
羽落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他似乎也想说什么,但她那那幅干巴巴的表情就提不起兴致来,最后他狠狠地给她打好绷带,动作用力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喂……轻点啊……”她不由地抓紧了身下的草垫。
“现在知道痛了么?”羽落虽然话语很淡,但动作却温柔了起来。
“一直都知道。”她笑了,“只是,有的时候必须装作不知道才可以啊。”
羽落沉默了好久,然后淡淡地说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没关系,我不会死。”她嘴角微微扬起,“羽落,会帮我的,对吧?”
“你还真是赖上我了。”羽落耸了耸肩,却并没有说拒绝的话。
5.
真相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羽落。
然后她第一次在羽落的脸上看到名为“震惊”的表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羽落直接握住她的肩膀说道,声音冷冽。
“我想,我知道。”她撇过头去,没有看他。
羽落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一字一顿地说,“你疯了么?”
“从来到这个竞技场的时候——不,从司多亚亡国后我就已经疯了!”她几乎是脱口出,“我想留下来,我想用这个孩子证明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我不知道为何这个世界要将如此多的痛苦降临在我身上,难道,我就注定不能有追求希望的权利么?!”
这些话已经憋了太久,一次性宣泄出来后的她竟是泪流满面。
羽落沉默了好久,然后轻轻拥住了她。
沉默却温暖的怀抱。没有丝毫其他别样的情感。纯洁。质朴。默契。
羽落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其实,你所痛苦的只是知道你现在的执着注定只是虚妄。”
她用力抓紧了羽落的衣服,眼泪夺眶。
“另外,你的价值不需要去证明,在我看来,如果没有你,我也坚持不下去。”羽落闭上眼,声音轻柔,“但是,在破灭的那天来临前,我还是会尽力站在你身边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已是泣不成声。
6.
破灭的那天还是来了。
那次的对手很强大,她终是受了不可挽回的伤。
血从她的腿上流了下来,钝钝的痛,几乎失去知觉。
最后她看向观众席,看到了那熟悉的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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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