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自然便不能事事随心所愿,像今晚的夜宴就由不得他们拒绝。更何况既有大王盛情相邀,又有公子斐亲自拜门下帖,人情礼数总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若再是拿架子可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黄昏时分,文定、杨括、燕小姐、静忆师太连同陆仲简一起一共五人,整理了一番便出门而去。至于紫鹃与静思嘛!一个尚处在神志不清,而一个呢则要留下来照看病人,这点公子斐也是瞭解的,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鲍子斐还特意指派了五顶竹轿来迎接他们,就停在独院的院门口,他们一迈出院门,轿夫们就迎了上去。
然而佛家讲究清贫修行,峨嵋派的众位师太们即便是一派之长,也不会让人抬轿代步,静忆师太说什么也不肯上轿,执意要跟在后面步行。师太不肯上轿,余人也不好意思舒服的坐在上面,一干人只好请轿夫们前面带路,而他们呢,则跟在轿队的后面。
十名健壮的轿夫抬着那五顶空空如也的竹轿,后面还跟着三男二女,这浩荡的长队自然引起路边不少人的观望。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轿夫有意在为难他们,或是这肩膀上的空轿子让他们觉得不太适应,在前面带路的他们是一路箭步如飞。
燕小姐与静忆师太倒还罢了,可文定他们那三个大男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一路气喘吁吁的紧追慢赶,总算不曾落下,可出门前刚收拾过的行头就歪的歪、斜的斜,完全变样了。
城里的百姓也看的是莫名其妙,轿队在前面不停的跑,后面几个人在不停的追。说是抓小偷吧!那些轿夫又都穿着皇家的行头,一看就是皇家的轿夫,那可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大人呀!不至于集体沦落到干小偷吧!可若是说接客人赴宴,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街道两旁的百姓无不是议论纷纷,一方在跑一方在追,没经过仔细推敲,百姓们就认定是这些轿夫们的不是,纷纷对那些轿夫指指点点的。而那些无辜的轿夫们呢,却是满腹的委屈无处可诉,只有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前赶,期望早点脱离这尴尬的情景。
他们加快脚步,后面的文定他们就不得不跟着加速,这样一来二去还真成了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的怪异轿队。
追了足有五六条街道之多,那群一路小跑的轿夫们终于才是停歇了下来。
“各位贵客,这里便是王宫了,我们尚需前去覆命就先行一步,自会有人为各位引路的。”今日这趟差事可让他们丢尽了面子,回去还不知公子会不会责罚。
文定他们根本还来不及与轿夫们道别,一溜烟,十名轿夫就从旁边的侧门闪身进去。再说文定等此刻也无心话别,除了燕小姐与静忆师太还完好如初外,其余全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文定一手扶着院墙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杨括还好些,只是弯着腰轻轻咳嗽。
年岁最大的陆仲简,整个人都已背靠着墙角蹲坐在地上,稍稍休息了一番后,就开始边喘气边抱怨:“哎,哎,哎哟,我早就说过不来不来的,你们非拉着我来,这下可好,还没进门就累个半死,等会还指不定要落得什么下场呢?不行,不行,小老儿还指望着再活个三年五载的,你们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
这倔老头向来是说到做到,作势就真的要走。
一时间急的文定是方寸大乱,六神无主,劝道:“可别呀!陆老伯,都走到这大门口了,您可别又打退堂鼓呀!”
杨括也是忙着劝说与他:“来都来了,老哥你又何必扫兴呢?”
然而陆老头根本不听他二人的劝,不管他们如何说,依然是铁了心要走。
原本高高兴兴出门,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他们是如此的狼狈不堪,静忆师太也是心中有愧,自责道:“阿弥陀佛,这都怨贫尼的不是,害的诸位施主这般狼狈,陆施主还望您不要记怪贫尼。”
陆仲简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对于静忆师太这种出家人他是断然不会为难的。向来稳重的静忆师太朝他赔了这番不是,倒让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道:“师太多心了,老头子我可没有丝毫怪师太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陆施主又为何执意过门不入呢!岂不是还在怪责贫尼。”
别看平时静忆师太的话不多,可就这么两句效果就是不一般,抵过了方才文定与杨括的诸多口舌。
累的半死只是借口,陆仲简心中的那股怨气谁都清楚是冲着公子斐去的,可静忆师太这么将过错全都揽上身,他就不能继续较真了,倘若再以此为由发难,也就显得他太小气了。是以心里虽是老大不愿,还是随着他们一同进入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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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的王宫,无疑是赤穴城中最能令人伫足观望的建筑。大而观之是气势恢弘,风格粗犷,细微之处又是飞梁画栋,朱户雕栏,这一切都显示着它独有的地位,特定的身分。
虽然文定在外面的日子里,不曾亲眼见过真正的王宫,可由好些人的口中也听过对王宫的描叙,比如顾正声,他就曾对文定讲过,他们江陵城中的辽王府,是座城中之“城”,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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