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仲仪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到台北了,一样是那座城市,但却不是记忆中的那座城市,少了很多东西,也多了不少庞然大物,例如:捷运。
曾经一度,他以为台北的路会那样坑坑疤疤下去,没想到现在居然四通八达得令人惊讶。
台北很好,很好,但是,这些比起小毛给他惊喜显然还不够看。
他要小毛帮他找「大一点」的公寓,但现在他所面临的却是一栋三房一厅的日式旧建筑,而且他拥有的就只有中间的房间。
「这就是你所谓的『很不错的地方』?」他想掐死小毛。
已经当爸爸的小毛笑着说:「哎喔,那么临时,找不到什么交通方便又大的公寓啦。」
「但也不至于只有单房吧?」转来转去都是同一间,有么好处,一个大男人住在狗屋似的格局里,有没有搞错啊。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外面有院子,还有乘凉走廊耶,在房间待闷了,可以出来走一走。」小毛很是乐观,「而且你还有两个室友,都是年轻人,年纪差不多,应该合得来。」
他们两人就在那不算小的客厅里。
客厅的确大,房东也布置得颇为舒适,沙发,电视,音响等等无一不缺,隔着小吧台的厨房也整洁干净,三扇房门上都挂着小牌子,第一扇门写著「林辉煌」,第三扇门写著「韩凯圣」,中间那扇门则是他的名宇,官仲仪。
往好的方面看,眼前的一切证明了先住进来的那两个是喜欢整洁的人。
虽然他在热带雨林中过非文明世界可想像的生活,但那是情势所逼,若是可以,他当然还是选择整洁的生活环境。
「我不排斥认识别人,但是套房,」宫仲仪环顾四周,「这是女生才有办法住的吧。」
在文明世界里,他还不曾跟人分住过同一层公寓。
「老大啊,台北的房子很难找耶,虽然你不介意租金的问题,但是还要顾虑到交通啊。」很显然,小毛努力让他接受这个小格局,「你说要离她住的地方不能太远,这里就是啊,同一个捷运站,要是你高兴,可以装穷,天天跟她一起上下班,一举很多得,何乐而不为?」
同一个交通点——就跟以前一样?
当时,他们在同一个公车站。
平时他开车上学,那天心血来潮的搭了公车,看到那个女孩子,短头发,绿衬衫,黑鞋白袜,一切标准得像是校规范本。
他一时好玩,过去逗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回报给他这个国立大学才子的居然是一声冷哼。
「如果你仅只有这些智商,那你该去跟那些宁滥勿缺的女生搭讪,她们比较适合你。」
宁滥勿缺,她说他就是那个「滥」?
说不霹雳是骗人的。
他,宫仲仪,大学圈中小有名气,会玩会读书,几时让女生这样说过了,她那眉眼就像在说他是个没大脑的笨蛋一样。
但说来奇怪,也许是因为没有被人这样说过,他反而对那个绿衫高中生印象深刻。
此后,凡逢一大早有课的日子,他便会舍弃原有的交通工具改搭公车。
看她几眼也好。
她总是边等公车边背单字,有时会跟同学交谈,但无论如何,不会朝他的方向看来就是。
隔了很久的时间,他才知道她叫童正熙。
她不是那种冷傲的女生,跟同学在一起时,她总是笑得可爱,说话内容从新闻、考试乃至于社团活动,她都十分投入。
第一次跟她说话,他只是想想看看一个规矩女生对男孩子的反应,后来看到那样多样貌的她,他居然有一点点……喜欢?
对她的感情,算是喜欢了吧。
她跟那些围绕着他的女生不一样。
也跟那些只等待着别人给予好处,却不愿主动付出的女孩子不一样。
不过他的自尊心可不容许自己被第二次讥嘲,于是在出国前,他没再跟她说过话。
小毛是他大学时的死党,当然知道童正熙这号人物。
基于好奇的理由,小毛还曾经一大早起来,绕路特别经过他说的那个公车站牌,看看绿衫女长什么模样。
小毛当时的评语是,「有待琢磨。」
待琢磨的不是他的眼光,而是她的打扮……废话,市立女子高中的女生要什么打扮?
小毛后来又更正,「璞玉……这样总可以了吧,不要逼我,这是最后底线,你不要叫我说那是一块和氏璧。」
在国外乡年,官仲仪有时会想起童正熙,不过仅止于有时。
这次既然小毛提起,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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