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长颈鹿同学,今天好吗?”
熬过昏昏欲睡的政治课,正打算趁著下课时间,研究一下我在半弥留状态中留在课本上的涂鸦,偏偏就有人故作超级名模状往我桌上一坐,把课本压住了。
真没教养,我妈说过,读书人不可以坐在书上的。
“我很好,多谢关心。不过我叫翔,不叫长颈鹿。”
“可是叫翔很无聊啊,叫名字多没创意。啊!”她一拍手:“那就叫你色眼哥好了。”
好个头!
“小姐,我想人生有很多比帮我取名字更重要的事,你就别麻烦了。”
“色眼哥是不好听,看你头发卷卷的,叫花椰菜好不好,很营养耶。”
由于她赖在我桌上,许多人的注意焦点自然也集中在我这卑微不起眼的小角落里,马上旁边就有人起哄了。
“欸,那个花椰菜不是又叫做菜花吗?”
全场哄堂大笑:“对哦!以后翔就改名叫菜花!菜花,菜花……」
冷静,我要冷静,他们年轻不懂事,不像我有颗早熟的心灵──只是熟到快发烂了。
我嘿嘿乾笑二声,回头给我桌上的罪魁祸首一个大白眼。她回我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像在说:“这可不是我害的哦!”
不是你害的才有鬼!
有点奇怪的是,那节下课之后,冰河开始规规矩矩地叫我名字,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喊一声「长颈鹿」。那个难听得要死的「菜花」,她一次也没喊过。
看来她多少还是给我留了点面子,我不禁暗暗感谢了一下。
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从此可以耳根清净了。冰河小姐的花招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呢?很快地,她又发明了新游戏:水枪。对,不要怀疑,就是小学生玩的水枪。
每到下课时间,就会有一群人手持水枪到处射来射去,战得天昏地暗,把教室弄得活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铁达尼,黑板、桌椅、讲台,全都湿得可以种香菇了。不管老师怎么骂,不管有多少人踩到水渍滑倒,大家还是乐此不疲。
幸好上天还是很眷顾我,仗著天生长腿和过人的敏锐度,我总是可以在他们开战之前,用最快速度溜到篮球场上避难,并且准时在老师踏进教室的前一分钟回来上课,顺利地避开流弹攻击,这点让我非常自豪。
这天早上,我下了公车,精神抖擞地走向学校,准备展开勤奋好学的一天。忽然间,从路边停放的机车后面弹出一个人影,随即一道水柱迎面袭来,淋得我一头一脸。
“早上好!”罗小姐拿著水枪,摆出一副霹雳娇娃的架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射得很准吧?有没有很凉?”
我尽量维持口气稳定:“劳烦您一大早专程埋伏在这里突袭我,真是辛苦了。”
“哦,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她非常谦虚:“重要的是,要是不能至少打中长颈鹿同学一枪,人生的乐趣就会减少一半哦。”
最好是有这么夸张啦!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打中了!我打中长颈鹿了!哦呵呵呵!”说著就快乐地跑开,留下我站在原地,头发滴水,满脸黑线。
这位小姐,你到底几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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