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春儿便泪如雨下,子朗,我的子朗,你怎会如此狼狈?此时你应该是躺在榻上懒洋洋地说着:“春儿,我困了。W ww/”此时,你应该趴在春儿肚子上说:“儿子,别踢了,这样累得很,我们睡觉。”此时,你应该含笑倚在床头,如墨长随意披着,桃花眸里闪着万般宠溺:“春儿,我是说**的采。”……
谁这么狠心折磨你?谁下得了这般毒手?我的子朗最爱干净,他怎么可以一身伤痕躺在稻草上?他怎么可以穿着一身血污的衣服?春儿痛哭失声,肚子里的小包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悲恸,忍不住又乱踢起来。
“子朗。”春儿在牢房门口轻声呼唤着,她真怕那一端的子朗从此没了回应,子朗,春儿写的那些“子朗的缺点”还封存着,你还没有看过,你答应春儿等老了才看的;子朗,你一直说只要春儿一个,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春儿那个理由,你好懒!
朗轻轻睁开眼睛,笑着看着外面泪流满面的小妻子,他微微欠起身子,坐在潮湿霉的草榻上,看上去依旧是那样慵懒,他笑着说:“小春儿,不哭了,相公不是好好的吗?”
春儿探进手去,握住子朗的手,眼泪扑簌而下,颤声说:“都这样了还说好,他们这般狠毒,是想屈打成招吗?”子朗笑了:“不打,他们怎么能解恨?”
“子朗,疼吗?”
朗笑笑:“春儿,不疼。”
春儿鼻子一酸。又开始落泪:“就是疼,你也懒得说。”子朗笑着凑得近了些,手轻轻触摸着春儿的肚子:“儿子,来,踢一脚。”小包子真的踢了一脚,子朗满足地笑笑:“真听话,和春儿一般的听话。”
春儿擦了擦眼泪,问道:“莫少离他们倒底想怎样?子朗,我们该怎么办?”
朗摸摸春儿地脸:“春儿放心。相公怎么会有事?你这几天多吃多睡,我回去要看见春儿胖上一圈才行。”
春儿死死地咬着嘴唇,潸然泪满面,嘴上却说:“谁要那么胖。都成小猪了。”子朗笑出声来,揉了揉她的头,转过头对陪着春儿来却一直没有说话的荆楚说:“荆楚,纤云想要交给我的东西找到了吗?”
荆楚道:“还没有。”
朗叹了口气:“纤云都是为我……”
春儿捏紧了拳头:“莫少离。苏念蕊。我绝对不让你们好过。这个仇咱们记下了。回头一定好好找你们算账!”
朗怜惜地抚摸着春儿地脸:“春儿。这事要男人去做。”
春儿点点头。轻声说道:“子朗。让春儿给你梳梳头。”
朗慢慢地转过身。春儿用手拢着他地头。我地子朗最爱漂亮。就算是身在牢中。头也不能乱地。那一双白皙地小手忙碌着。绾上一个松散地髻。正是子朗那平时地懒散模样。
“子朗,你要不要喝春儿泡的茶?”
朗握住春儿的手,柔声说:“是碧螺春吗?”
春儿眼中一热,两行泪又顺着脸颊淌下:“是,子朗要喝地,怎能不是碧螺春?”她回过头问:“荆楚大哥。那水还沸着吗?”
荆楚点点头:“春儿,一直沸着呢,我怎敢叫它凉了?”
春儿从子朗手里轻轻抽出了小手,拿出个约有两个巴掌宽的小茶船,忍着泪开始泡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这一切是那样熟悉,然而这一次做起来却是那般精心,子朗最爱喝春儿泡的茶,这茶一定是醇香适口。齿颊留香的。一定是春儿这辈子泡得最好喝的一盏。
一滴泪,不经意落在茶盏中。滴答一声,溅起了几圈涟漪,春儿一惊,哇地一声哭出来,越是想做得完美,却越是做不好啊!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那杯茶,杯子上面散着袅袅的雾气,可那茶香,却被泪的苦涩破坏了……
“子朗,你等一下,我另外再泡一次。”她抬手就要把茶倒掉,“春儿,等等。”他伸出手:“我就要这杯。”
春儿哭着:“这杯已经不能喝了。”
朗凑到牢房边,执意探出手:“我就要这杯。”
春儿颤着手,递过了那杯茶,子朗凑到鼻下深吸了一口香气,笑道:“春儿地茶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举杯饮下,抬手擦擦春儿脸上的泪:“春儿,这是子朗喝过的最好喝的一杯茶。”
那手,温柔地熨帖在脸上,心再度纠紧,春儿摩挲着子朗的手,已经泣不成声。这时,外面有人粗暴地喊道:“朱家少奶奶,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上面要是派人来,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朗握住春儿的手,柔声说:“春儿,回去吧,记着不许哭。”说着又摸摸春儿的肚子:“儿子,再来一脚。”
“砰”,果然小包子又踢了一脚,子朗笑了,那笑容像是黑夜中透进的阳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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