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酒宴设在城内酒楼,聚集之人多是商贾富家,其中也不乏当地有头有脸的军阀,可谓鱼龙混杂,酒宴的目的尚不知晓,但既然如此正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突然把遗忘了数年的家人一并接过来,恐怕也只有项权知道为什么了。
下了马车便见灯火通明,楼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出入之人络绎不绝,跟着随从一路穿过堂面,项非不认识一个人,当然,也没有几个人会认得他和陈盈,只不过因这一身素白,反倒惹来不少视线。随从将二人带到楼上一间廂房之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偌大的房内没有其他人,唯有一桌酒菜倒是布置地很精致,陈盈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安静地在一旁坐了。
所以说,将他们二人喊过来,并非特意,只不过是应景凑满项氏人数而已吗…项非不语,看着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陈盈,不由觉得有些莫名的可惜。对于古人来说,女子向来便以男人为天,且不说曾经陈盈确实爱过项权,放在现代正是大好的年华,现在却如蒙尘的白玉,被压在箱底,排斥在角落,这一来,便整整十四年。
在心底叹了口气,见陈盈似乎准备一直这么坐着,项非待了片刻便觉得有些气闷,只道有东西落在了马车上,出了门正见楼下已经宾朋满座,喧哗不已。为什么项权突然要请这么多人,项府虽居上层,但已大大不如从前,若只是小聚,怕项权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正思量间,余光捕捉到一簇人影。三五个下人,拥着一华服女子,女子身边跟着一十几岁少爷打扮的男孩,项非欲出酒楼透气,现在却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几人却并未去其他地方,反倒是直接冲着楼上这间厢房走了过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无奈路就这一条,不待自己走回去,一行人已经上了楼。华服女子见到楼口站着的项非,似乎愣了几秒,但随后就意识到这孩子是谁,“这莫不就是陈盈的孩子,几年不见,模样倒长得愈发俊俏了。”,言语中虽带笑,面上却感觉不到应有的温度。总归还是碰面了,项非笑了下,唤了声“柳夫人”。“有意思,明明还未到忌日便穿着素服,难怪爹不喜提及府上另外的孩子。”,出口就颇带针对性,说话的这人不是项旭又能是谁。
他还清楚记得那年项旭推自己入水的事情,几年下来,被项权和柳萱这么宠着,脾气怕是更加霸道了。
“本欲为祖君祭祀,所以近日一直是素净衣物,思量着一场酒宴还不至于比祖君更重要,为人子孙,总要多尽尽孝道。”,言辞平稳,带着比柳萱更敷衍的笑,回答却让面前的二人有些不悦,项非这句话,相当于变相的诘责。“你——”,还不算笨,项旭立马就听出了项非的言外之意,柳萱看着项非皱皱眉,“旭儿,莫要为几句话动气,不值得。”,项旭瞥了项非一眼,终是从项非面前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看着和自己这具身体同龄的项旭临走前还不忘瞪他一眼,项非摇摇头,他还没到和一个十几岁孩子生气的地步。见几人进了同样的厢房,项非顿了顿,半晌这才下楼,酒楼人满为患,空气略显浑浊,好不容易这才从酒楼里出来,准备重新回到马车里的工夫,身后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直接从身后抱住了自己,项非一个站不稳险些从横梁上摔下来。
“不是说好了要来府上寻我的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身后的声音细细软软,还带着嗔怪,项非一愣,转过身,看着依旧抱着自己的人,“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二人对视了半晌,顶多十二三岁的模样,容貌还没长开,实在不好评价长相。女孩突然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项非,“啊!登徒子!”。“……”,登徒子…项非有些无语,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要说吃亏怎么也应该是自己吧?况且被一个小女孩叫色狼,这感觉——不说也罢。
女孩一声尖叫引了不少视线,“殷儿,怎么了?”,几乎同时,身后又跟上来几个人。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没什么,娘。”,一个紫色长裙的女人拍了拍女孩。一出闹剧,项非拍了拍因刚刚动作蹭到横木上灰尘的衣袖,隐隐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循着视线望去,正对上一个男人的视线,异常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男人旁边还有另一个略显富态的赭衣,见到项非打量了几眼,有些惊讶,“项兄,这孩子和你长得挺像,怎么,该不会是项家二少爷吧?”。项兄?项权?脑中堵塞的通路瞬间被打开,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项权,自己名义上的爹。
确实是像极了自己,从未过问陈盈,鲜少踏足偏院,对于这个儿子倒真的没什么印象。看着面前一身素白长袍的项非,与项旭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安安静静,不卑不亢,就连见到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许是父子之间过于反常的气氛,赭衣面露疑惑,刚刚认错人的女孩牵着紫裙女子的手,“二少爷?那不就是旭哥哥的弟弟?怪不得,殷儿刚刚便认错人了…”。
弟弟?项非有些想笑,谁能想到项府的所谓的二少爷其实是项旭的哥哥,见项权还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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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