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心劳我身,远道谁与论
如果生活是棋盘,人心就是子,那么,谁又做了谁的棋子。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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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紧随着那道明蓝色的闪电,夜空中像是裂了个口子,从空际深处直直向下划出那道银线,轰轰隆隆吵得人无法入眠。
水玥颜却在噩梦中,苦苦挣扎。
看不清是谁手中的剑锋,滑向她的手肘经脉,鲜血飞溅时,又逐渐滑到她的脚踝。剑尖轻挑,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是谁在愤怒地吼着,“说你爱我说”
为什么不是愤怒,为什么只觉得心痛,为什么要抬起头抚摸他的脸,为什么要深情地对他说,“我爱你爱,爱,爱从最开始就爱爱你……爱你……”
眼泪成串成串滑落,害得她无法看清,可水玥颜心底是知道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摸样?
也许,是因为她心中有太多的歉意,太多的思念。
摇摇头,又进入另一个梦境,却是谁的双手慢慢扼上了她的脖子。
“我知道……你终究会飞走……不如,我现在杀了你,好吗?”
灵魂仿佛脱离**一般,在半空中飘摇着,无能为力地看着她自己,还有他。这一次,她看清了,看清他的双手渐渐扼紧她的脖子,然后又缓缓松开,终于放了下。转而拿起一根针,一根白色带紫的针刺入她的百汇穴。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记忆?
现实与虚幻就像是逃不开的轮回一般,既是开始,亦是结束,或者,永远没有开始或尽头。
又是谁在耳边喃喃道,“让我们继续这个游戏吧,追逐、凌虐、折磨、伤害,在爱与恨,情与仇中挣扎,恐怕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个残酷的游戏。”
水玥颜缓缓睁开眼,一切慢慢从模糊,变为清晰。
不知何时,东方已白,残灯灭。
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水玥颜喃喃自语道,“又是新的一天。”声音很轻很轻,干涩而寂寞,在厢房内荡漾开来。
“水姑娘,水姑娘,你醒了么?”门外传来急匆匆地敲门声,听起来,周妈似乎有些慌张。
“嗯,刚醒。”不知为何这种阴阴沉沉的闷热让她的心脏越发的疼,水玥颜忍着慢慢撕扯的疼痛微微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才披上衣服缓缓打开门,“周妈,怎么了?”
“二公子腿疼,****没睡好,你快去给他做点点心,记得,要甜一些。”周妈急匆匆地撂下一句,旋即离去。
水玥颜重重地靠在门上,实在懒得睁开眼,这种近似于角力一般撕扯的疼痛真得是很不舒服。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洗漱,然后去厨房。
用白豆沙、糖霜和茶粉做了绿茶松糕,又用糯米粉、玉米粉、茶粉捏成丸子大小做了双色白玉。再用无油白豆沙、茶粉、葛根粉、糖霜混在一切做了翡翠凉果。水玥颜想了想,又做了一款清新的绿茶酥。
她没有烹茶,而是带着别院冬日里贮藏的雪水,和永昌王爷李玠晚昨日才送来的茶叶去了独孤静辉卧房外的偏厅。
空气低沉且压抑,甚至是仁伯都不敢多说一句。
独孤静辉坐在木椅上,半阖着眼。似是在听雨声,似是在沉吟,又或者,只是在按捺不能向任何人倾吐的疼痛。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其实满满的都是不耐。只是成熟了,世故了,学会了隐忍。
他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格外的牵强。
“我还想着,如果你再不来,嗯,扣双倍工钱。”独孤静辉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一切事不关己。“天底下,怎么可以有比东家起的还晚的厨子呢?”
水玥颜动了动嘴唇,从袖子里掏出一锭小银裸子递给一旁的周妈,“去街上买最破最烂的陶碗,能买多少买多少,一个铜板都不用剩。”
“到手的钱花地这么容易,你不心疼?”独孤静辉的眉尖轻轻地皱了皱,自从多年前那场意外到现在,他有时真得难以相信自己竟可以撑到现在。这残破的身体,不好不坏,却总能死里逃生,然后,他终于开始相信世事无常,福祸难料这类说法。
除此以外,最让他心烦的就是阴雨连绵的日子,原本没有任何知觉的下肢竟然会痛得要命。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会想起,原来他也曾有过一****。
“先吃点东西吧。就算想发脾气,也要有力气才能如狮吼一般。”水玥颜淡淡地劝了一句,然后开始烹茶。其实,这种事本不该她来做的。
“水姑娘说笑了。”独孤静辉笑着,笑得很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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