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互搀扶走到阁里,男子赶忙吩咐非雪娟、非雪桐,准备暖炉、衣物和洗浴的用具。
由于在池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楚夏的身体受到很大的损伤,下腹一阵阵绞痛,她面色苍白,身体不停地发抖。他以为她只是冻着了,一味地把锦被往她身上裹。楚夏疼得受不了,眼泪流了出来,弄得他不知所措,一味地干着急。
非桐走上前来,对他说:“公子,让雪桐来看看吧。”
红衣男子退到一旁,一丝愧疚从心底升起。
楚夏配合的伸出右手,她深知这次的病根自己是烙定了,没想到第一次就遇到这种情况,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差了,以后可怎么受得过去。
非雪桐一脸凝重,眉心紧拧,她望向已经换好衣服的男子,退出了屋子。男子随着也出了屋子。
“如何?直说无妨。”他也看出情况不好。
“公子,这位姑娘突然受凉,造成寒滞血脉,行经不畅,轻则痛经、闭经,重则不育。”非雪桐一五一十地把楚夏的情况说给他听。他越听心越沉。只是一时的兴起就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如今楚夏与他是栓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二人商量了一下对策,就让人去请方水玉过来。
方水玉并没亲自来,楚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料之中。兰清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劳烦你过来一趟,不过事关安公子的性命,不得不小心处理。红衣小姐精通药理,比我强上不知多少,据她说,这种蛊虫的毒素在身体里有种特殊的作用,还需要些药,散去安公子身上的寒气,使血液疏通。这是方子,你拿好,每种十钱,不要弄错了。”
兰清一听是有关公子的病,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去拿药材了。
“这次是我不对,也不敢此时博得姑娘的原谅,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公子能做到的绝不推脱。”说完又觉得气势太盛,没多少诚意,一阵尴尬。
非雪两姐妹在边上看见这一幕,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能带我离开山庄吗?”楚夏做出了决定。
“你要去哪里?”
“只要离开就好。”
“好。”红衣美男想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很快……”
如今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些药来调理自己的身体,不能因为生病耽误了计划。那方子上是红衣代写的:川芎、当归、乳香、五灵脂、骨碎补、天仙藤、急性子、川续断等,希望对散寒活血有用,但另一方面,无可避免的是身体会更加虚弱,在那之前,她要为安洛辰安排好之后的救治,所以等会儿会把蒸汽排毒法的具体实施方案写下交给方水玉。
安洛辰拿着莲花铜镜看着胸口的刀疤,缝合得很整齐,沿着肌肉纹理的刀口也容易愈合,自己这条命还是被她救下了,他对她是该恨还是感激?
这几日楚夏仍是没有避免生病,一直高烧不退,有时迷糊间看到白司然的脸,她很想他,很想他……当她伸出手,够到的却是墨玉轩温润的手掌,失落间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下,如果生病能见到他,楚夏希望自己每日生病;有时看到白司然的脸突然变成安洛辰,他空洞地笑着看她,楚夏想说话,可是嗓子干涩得紧,只能发出嘶哑的音节,每当这时扶柳就会倒水给她,她喝了几口就会呛到,脑袋沉重,只想哭;有时有人给她喂粥,她很饿,真的很饿,可吃进嘴的东西都会如数吐出,颗粒不进,人越发消瘦。
人总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要见最想念的人。墨玉轩有时在旁陪着她,听着“他”口中喊出“司然”的名字,心里的一角慢慢泛起波澜,又被他强制压了下去。原本安排为安洛辰拆线的日子眼看就要过了,楚夏的状况却没有一点好转。她也没想到自己一病竟然那么厉害,可是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安洛辰在她生病第三日的时候来了一次,他仍是平静无比,只是没有平日那般风情云淡的笑了。
“药可用了?”楚夏微微支起沉重的身子,光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满头大汗。
“恩。”
“那就好。”楚夏笑得很开心,这场病不得不让她改变计划。
厦华都城富阳左相府。
黄金镂空的香炉里升起袅袅熏香,满室的温馨里,年过四十的男人面色冰寒,手中一块麒麟玉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光明四射。
红木桌上一张已经打开的纯白色绵帛上,几个隽永潇洒的字迹写着:“云城,落英山,紫檀山庄。”
麟者,仁兽也,圣王之嘉瑞也,那是厦华丞相的象征。
十四年前郝采荷走之前,他亲手戴在她的脖颈上,如今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要去云城探个究竟。
天启六年七月末月,四方藩王手持通关文书一路向富阳而去,秘密屯兵于燕赤山;左相轻装简骑前往落英山,留其子卫澈代为处理朝中事务;楚夏高烧已退,安洛辰却错过了拆线时机,留那银线与身体长在一处;墨玉轩收到家中消息,即将返回富阳;红衣男子也在此时离开了。
命运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