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一道:“这事还没传开,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可别往外传。”
“我在京都谁都不认识,能传谁?”林琪嗔她一眼,又道:“我估计这消息一早就有人知道了。”
“不可能,”崔十一低声反驳,“外翁托了至交,才好容易打听出来的,如今公文都还没下,旁人如何知道?”
林琪轻轻一笑,道:“你和三夫人有多久没来京都了?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崔家的两个娘子吧?你不好奇那些小娘子为何连她们都不多理,就只围着你打转?”
这话一出,崔十一顿时沉默了。
林琪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问她,“你在纠结什么?”
“难过那些人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还是失落刚才的众星捧月是镜中水月?”
“我是觉得刚才有点傻,”崔十一娘被林琪的直言弄得脸热,只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挺好,挺好,我觉着还行,”林琪没什么诚意的安慰。
“多谢你宽慰,”崔十一轻拍了林琪一下,与林琪笑闹。
小筑里有人从里面出来,扶着盯梢的雪姣忙轻咳一声。
林琪和崔十一忙将闹得散碎了的鬓角理好,将衣袖理齐,而后佯作端庄的坐好。
“刘姐姐,你看,这里的梅树比前面更好吧,”有个略显娇媚的女高音越过芬芳的花枝,幽幽传来。
林琪和崔十一循声往那处望去。
“是呢,这边树龄更长,香气虽淡,但枝丫虬结,也更有风骨。”
这声音柔而低,语速轻缓,只听音便让人觉得此姝定是端雅大方的淑女。
“我在前面吩咐人备了桌椅,你我正好可以在那坐下慢赏,”娇媚的声音嘻嘻的笑。
几乎是立刻,林琪低头环顾座位。
这才发现这里虽然也是石桌石凳,但并不是固定的,应该是被人临时挪过来的。
林琪忙拉着崔十一起身。
既然是人家特地准备的,她们自然不好占着。
花树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后,很快露出两个人影。
一鹅黄一粉樱,两人并肩而立,倒也和谐。
两人看到林琪和崔十一,都是一愣。
林琪见两人比自己都大,便笑着赔罪:“不知这是两位娘子单独备下的,是我们唐突了。”
她拉着崔十一就往边上走。
“你站住,”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少女见林琪和崔十一都很眼生,衣着又很素雅,头上也只带着珍珠米攒起来细小花串,身边更是寒酸的只带两个丫鬟,便以为是那个寒门小吏家的女眷,顿时一眯眼睛,柳眉倒竖。
林琪站定脚步,侧过头道:“娘子有事?”
“没事怎会叫你,”鹅黄少女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这椅子是用二十余种香料好生熏过的,放过来时香气怡人,而今却只有石头的土味,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娘子以为该怎么办?”
林琪脸上的笑一点点收了,乌黑的眼珠射出摄人冷光。
“我说呀,少女歪头,似乎在想主意。
“五娘,算了,”粉樱衣裙,年纪略长些的刘姓少女轻扯她袖摆,示意她适可而止。
那少女不依的扯回袖子,道:“你让这椅子变回来就是了。我记得,那香味比梅香略淡,细闻又略胜梅香半筹,且一熏上便经久不散,少说也能维持个十年。”
她说完,周围就是一静。
崔十一更是脸带薄怒。
要说熏石头,幼时顽劣的崔十一曾用香液浸过碧玺手串,玉石要想带上一点点香味,起码要彻底浸泡十几二十天以上,期间还要时常添加香料,加柴添薪的熬煮,促进香味更加融合,就这也是不过几天功夫,香气就散尽了。
十年香气不散,除非是香玉做得,否则决不可能留香那般久。
“怎么?生气了?”那少女瞟了崔十一和林琪一眼,笑着道:“让我说法子的是你们,我说了又这般,若是办不到就不要放话。”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不是那不尽情面的,只要你们跪下来恳请我原谅,我也就不需你们赔了。”
“你说什么,”她这话才一说完,崔十一的脸就气得铁青。
没有这么折辱人的。
崔十一手指紧攥,自小修炼的修养让她无法口出恶言。
林琪瞟了眼雪姣,示意她赶紧找人过来解围。
雪姣立刻不动声色的往外退。
不想那樱粉衣衫的少女眼睛很利,一下子看出雪姣的企图,命跟前的丫鬟将人拦下。
林琪目光微闪,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她按住蠢蠢欲动的止儿,瞟了眼那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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