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长安。醉露书院
已经入春,天气一日日的变暖,那灞桥畔的垂柳也变得绿了,和着那春风轻舞。
刘辨在未央宫中的佛堂闭目打坐。
这一年多来苦修佛法,已经能用天竺语纯熟的诵念心经。这心经,果然是强大的很,诸多烦恼事,随着诵经的声音,都抛到了脑后,此刻这心中只剩下了佛。
心经诵完,刘辨起身。
“杨谦!”
“奴婢在!”
从佛堂外走进来一个黄门,毕恭毕敬的向刘辨行礼,“万岁,不知您有何吩咐?”
“那个,那个雒阳方面可有新消息?”
杨谦,年约四旬,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的那股子俊俏。如今刘辨登上皇位,这宫中的太监宫女也不算少,可是他就是相信眼前这个老太监。
想当年,舅舅扶他登上皇位,这老太监就在身边。
张让挟持刘辨的时候,杨谦是在长乐宫里服侍何太后,后来又随着他母子去了西域。所谓忠心耿耿,也不过如此了。一个五体不全的家伙,能这样有情义,足矣。
杨谦恭声回道:“万岁,这两日大都督没有新的消息,否则奴婢一定可以听到风声。奴婢这双耳朵,灵的很。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奴婢一定立刻通知万岁。”
刘辨哦了一声,没在询问。
图澄在清凉寺主持佛事,如今已不在宫中。而童渊邓展两位沙门护法,刘辨只留下了童渊在宫中。不管怎么说,这童渊是夏侯兰的老师,刘辨对他非常的信任。至于邓展,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反正刘辨总觉得。这个人的功利心太强了。
他如今心情很不好,因为夏侯兰已经在杜邮堡中被关押了大半年的时间。
踏白军出关之后,夏侯兰就被董送回了长安。本来刘辨是想要赦免了他的罪,可是夏侯兰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死活不同意。说什么罪该万死,罪不容赦。
随着雒阳战局落下序幕。刘辨的心里面,也就越发的感到不安。醉露书院
他不知道,董回来以后,会怎么处置夏侯兰。他不希望夏侯兰死,同样也不想逆了董地心思。不管怎么说,这一场大战,终究是靠着董为他挽回了颜面。
“朕不负卿,卿亦不负朕……昔年誓言。朕由记在心中,但不知……”
想到这里。刘辨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他在杨谦的陪同下,已经来到了后宫之中。
杨谦很识趣的在殿外停下脚步。
宫殿里,点着三十六根儿臂粗细地火烛,穹顶悬挂夜明珠。散发出柔和地光亮。
一名美妇。正端坐锦凳之上,对着铜镜发呆。
这美妇。年纪看上去比刘辨小,带有非常明显的异国风情。她本是大月氏王地女儿,被刘辨封为美人,宫里的人都尊称她做月美人,也是深得刘辨的欢心宠爱。
至今,刘辨仍未立皇后。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
刘辨强笑一声,“无他,只是担心雒阳战局,已持续一年,朕有点担心关中百姓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是会撑不住。董卿来信说,已准备和曹操和谈,不知结果如何。”
月美人虽是异族,可在这皇宫里呆的久了,又岂能不了解刘辨的心思。
“皇上,您可是担心夏侯将
“呵呵,美人也看出来了?朕确实有些担心啊……夏侯将军这次领兵,可说是惨败。若非董卿及时相救,他……论罪,他当诛!可是朕怎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呢?但如果董卿不肯饶他,朕也没有借口阻拦。而且夏侯兰自己,也不肯原谅自己。”
月美人说:“皇上,不是臣妾说您……董卿,董卿……是您大,还是那董卿大?”
“这个?”
“前几日妾前去清凉寺礼佛,曾听图澄国师说,董家子如今在长安是横行霸道,颇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这一次若不能保全夏侯将军,那么皇上您的颜面又将何存?”
刘辨一蹙眉,“美人,你莫要胡说。图澄也是听风就是雨,那董朔董宥两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醉露书院小孩子嘛,难免活泼好动,和人打架也是常有地事情,如何与横行霸道联系在一起?再说了,他二人所打得,多是城中地痞,打了也就打了。”
“可是,这满城中,全都是……”
“美人,你今天的废话说地太多了!”刘辨的脸腾地沉了下来,袖袍一甩,“莫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父亲与贵霜人暗自勾结,前些时候更试图走私马匹入关东,被李侯查获。关东那些家伙是什么东西?全都是乱臣贼子,你父亲贩马于关东,是和意思?”
“万岁恕罪……”
月美人吓得面色苍白,跪在了地上,半天竟不敢说话。
刘辨叹了口气,“美人,董卿之心,朕甚清楚。朕不负他,董卿也定不会负朕。”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是给自己信心。
刘辨大步走出了宫殿,“杨谦,你立刻持朕旨意,前往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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