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稳坐中军大帐,已经呈现出花白色的头发令他看上老。岁月在他脸上划下了一道道痕迹,那个少年就学与马嵩门下的绝世神通,如今已经垂垂老矣。
不过,那张刚正的脸上,依旧带有强硬的姿态。
正襟危坐,腰板挺直,虽然被贬到东观多年,可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英雄气概。
手抚桌案上的宝剑,卢植的心里却有一种苦涩。毕竟不在年轻,毕竟不能再如当年那样做强项令。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卢植也知道,东观多年的磨练,让他学会了妥协。
对于董卓,卢植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是听说他和大将军何进走的很近,而且善于钻营。但是在危急之时,这个六郡良家子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大汉忠臣应该具有的本色。南宫一战之后,董卓可说是名气大盛。如今阳酒楼之中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被士大夫称之为鄙夫的家伙。
从阳出发之前,袁隗专门找卢植谈过话。
当时的景象,卢植至今历历在目。
那是在袁隗的书房中,阳光很明媚,可早春的寒意却充斥与书房里,令人感到很冷。
袁隗说:“今日请卢中郎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
见惯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在东观中消磨了四年,卢植的火性比之以前已经小了很多。袁的话语间还是很恭敬,但也许是他四世五公的背景,神情间还是有一种不太尊敬的气息流露。如果在以前,同是士大夫出身的卢植绝对会拂袖而去。
可现在……
卢植问道:“太傅有何指教?”
袁隗敲着桌子说:“皇甫嵩在离京之前,上书皇上解开党禁。皇上也准许了。卢中郎想必也清楚,如今宦阉在朝中为非作歹,我们有时候必须要做一些妥协。能与宦阉对抗的,只有大将军一人耳。士人地未来,大汉的未来,都在大将军一人身上。”
卢植眼皮子一耷拉,心里就开始烦躁。
又是党争!当初皇上行党禁,不就是你们这些党人争的太凶?如今党禁才开,你们就立刻上蹿下跳,看起来还是没有吃够亏啊。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恭敬。“植对此事,略知一二。”
袁隗点点,“大将军是士人的希望,可大将军总是和那些宦阉勾勾搭搭,着实令人有些心烦。此次卢中郎督战翼州,河东太守董卓负责协助,你可知道这个人?”
“略知一二。”
“那就好……”袁隗眼皮子也耷拉着。似乎是有气无力,“董卓是大将军的人,我们有必要让大将军知道,没有我们的支持,单凭区区武夫,休想治理好国家。”
卢植心里咯噔一下,“太傅的意思是……”
“董卓此人素来狂妄,而且为人粗鲁。给他一些教训,也算是给大将军一个警告。”
心里暗自叫苦。怎么才从东观出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东观编修《汉纪》的日子虽然清苦,可至少日子过的很清闲,没太多烦恼的事情。
忍不住说:“太傅。难道您不怕大将军为此而生气。”
袁隗哈哈大笑,“子干,你在东观地时间太长了,有些事情和当年已经大不一样。如果在四年前,我们动董卓,遂高会很生气,甚至会翻脸。可是从去年开始,我加本初加入大将军府,董卓在大将军心目中已经不如从前。否则大将军怎么可能会取了他的司隶校尉而由本初担当?大将军心里清楚,一个本初。百个薰卓也比不上。”
卢植一皱眉,陷入沉思。
袁隗眼睛一眯,“怎么。子干不愿帮我?”
言语轻柔,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卢植明白,如果不答应,只怕马上就会倒霉。
也罢,在东观呆了四年,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实不愿放弃。
卢植说:“植尽力而为。”
“好……有子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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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
卢子干蓦地警醒,“什么事?”
“董河东已经报门而入,在帐外候命。”
“让他进来!”
卢植扭头,看了看在身后叫他老师的人。这个人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身高七尺五寸,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最明显的特征,是他的耳垂很大,按照面相来说,这是有福气的象征。手臂较之常人地长,垂手站在卢植的后面,神态中极为恭敬。
此人名叫刘备,是幽州县人。
曾在卢植门下学习,但说实话,卢植对他并不是很喜欢。
不喜读书,读过之后,也不求理解,囫囵吞枣似的应付过去。家中也不是很富裕,可偏偏喜好华服。如果不是和卢植是同乡,而且此人对母亲孝顺,在乡里中有贤明,卢植是绝不会收他做弟子。虽然说卢植是有教无类,对门户并不看重,但这种人总是看不顺眼。没想到,大乱起时,此人竟能挺身而出,在幽、青二州立下功勋。
有些时候啊,对有些人,还真不好用等闲的眼光看待。
好像当年高祖皇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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