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给了朱延平独断权,就差给一把尚方宝剑。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观察着朱延平一举一动,没有人强迫他怎么选择,那朱延平的一切选择都是自己定下的,他是个什么心性,自然一目了然。
镇虏军上下有心人都在观察着,就连在代州山谷闲居的孙传庭也在关注着。他主要是关注杨御藩,在京营序列中,朱延平、王朴、杨御藩齐名,顺带也就观察朱延平,与杨御藩做对比。
他的同门师兄张凤翼是辽东巡抚,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勉强算是叶向高学生,两人关系只是官场正常的座师关系。即主考官与进士之间的一种师承关系,主考官是应考进士的官场引路人,瞅对眼就会收入门墙成为亲传。
万历四十一年是个特殊的会试年,叶向高因为学生王化贞参考,作为主考官就没管事,管事的是浙党首领方从哲。这一年的进士分化严重,要么大批夭折退出官场,要么腾云直上。
张凤翼也是刚从辽东回来,被吓回来的,孙承宗竟然又不想干了,要把差事交给张凤翼。张凤翼跑回京师对孙承宗各种夸,简直可以说是辽东不能没有孙承宗,大明不能没有孙承宗,孙承宗就是国朝柱石,中流砥柱。
直接把孙承宗吹上了天,于是孙承宗的辞职大梦依旧是个梦。而张凤翼在京师述职,死磨硬蹭不愿再去辽东,因为懂军事,暂时在兵部溜达,想着进入兵部。
两人有书信联系,孙传庭自然也开始关注这场战事。结果一开始,他就失望了。
镇虏军的行军速度虽然让他眼前一亮,可竟然走的是居庸关,让他对朱延平的评价降低了一个层次。第二批援军广义营、山东班军走的就是紫荆关,现在也才刚刚出发,即将抵达蔚州。
孙传庭就静静观望着,如果时机合适,他或许会出来继续为朝廷做事。毕竟,东林人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朝中气氛稳定了不少,起码可以做些实事。
另一头,镇虏军开拔。
孙海送朱延平,嘱咐道:“走山西是条稳妥的路子,能为你加分不少。拒绝曹少钦的提议,也能让阁老们对你刮目相看。这些都是皮毛,真正的骨肉是军功。没有军功,阁老们的看法也是虚的。我见过杨肇基,这个人深谋远虑,心思毒辣。你和他打交道,多防着点。这回他是不得不拼死,一旦形势缓解,说不得会拿镇虏军当消耗。估计,宣大军那一万儿郎,战后折损会高达四成。”
朱延平低头沉思,点着头,问:“孙先生,虎大威等人都说河套贼人心不齐,阵战战力不高。此战,我信心膨胀有些自负。请你掌掌眼,看看我军有什么问题。”
孙海摇头笑道:“自负是好的,每一个重臣、名将都是自负的。作为一军统帅,以你现在的年龄,表现出来的才华足以让阁老们器重。再说,谦逊只是人情交际所需,这做事情,尤其是独掌一军一方,要的就是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至于镇虏军,火炮少了些,有二百门你就能横行西北。”
缓了缓,孙海继续说:“至于河套贼,这伙人善跑。你若想要大军功,前后堵截才能吃一口大的。若是追击,你捞不到多少军功。”
做大事要自负?
这种话还是朱延平第一次听到,感觉挺有道理,点头应下,又问:“那今科会试,先生要不要试上一试?”
孙海笑着抚须:“看时机,年底前若能平叛,我就去上京师一遭。若战事延绵,脱不开身啊。杨国栋这个粗坯,做事毛糙,只会冲锋陷阵和欺压地方捞银子。不盯紧了,早晚闯出大祸。去年,就是在登莱总兵的位置上,欺压辽民,放着前途大好的总兵不当,被人弹劾丢了这么个好位置。”
不仅如此,当时杨国栋见东江镇干的有声有色,竟然想顶替毛文龙。还想带兵过去看看,若不是袁可立阻止的快,杨国栋早被东江镇的那伙人绑了沉海。
登莱总兵这个位置在手,魏忠贤也就可以牵制袁可立。可杨国栋眼中只剩下钱,若不是爱惜这是个敢打敢冲的猛将,老魏当时砍了杨国栋的心思都有。
与孙海告辞,朱延平登上马车,拉下面甲,前往山西。
他走山西这条路,也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熟悉山西地形,方便以后抢晋商。
估计,这回西北****会把皇帝气的够呛,光抢一个平遥是无法让天启息怒的,可能连太原、蒲州都要下手。
八月二十五清晨,镇虏军出山西,穿过绥德州,抵达绥德下属的米脂县。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还有米脂的贡米,都是这里的特产。再过四五年,米脂的叛军头目也是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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