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的还是杨天石,朱延平接过调令扫着:“地图!”
陈雄从竹筒中抽出地图,杨天石也取出一副,更为精致详细的地图铺在马车上,朱延平蹲下手在昌平州与京师之间探索着,在标注广义营的地方一点,道:“通报前军张榜,我们的目标是广义营。”
让楼靖边书写回文,朱延平紧握着兵部调令,问杨天石:“说说,京中如今如何?”
“不便详说,朱将军这广义营非同小可。是辽军最精锐的一营车兵,入京参与今秋诸军大校,营里的火炮、战车都是厂公前不久补充的,更囤有大量火药。”
杨天石拱手,喘着气,仰视着朱延平:“只要广义营安稳,京城自然安稳。广义营统军将是祖大乐,其人也知兴兵作乱的后果。崔部堂就怕昌平的尤世威发疯,督促,以铁骑裹挟广义营攻城!”
朱延平听着皱眉,这算什么情报?突然变脸吼道:“我要知道京中的状况!不是广义营,也不是什么关宁铁骑!我不想稀里糊涂带着弟兄们拼命,给我说京中的情况!”
“京中……回禀朱将军,京中状况平稳。只是……只是永定门在南城兵马使司手里,永定门外还有一营浙军,态度不明。”
“呼……”
朱延平仰天长出一口气,点头龇牙笑道:“很好,这么说南城已不在部堂控制之中?北城呢?”
“为防止惊扰京中百姓,南城兵马使司只控制了永定门。宣武、正阳、崇文三门形势如常,并无军士进驻布防。现在上头还在吵,谁都不敢接手这三门。”
“呵呵哈哈哈!”
朱延平气的大笑,指着京城方向骂道:“都到这了这步田地,还死要脸面!”
分明就是怕在京中调度军士影响民心,放着铁打的要塞城墙不守,放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城门不守,竟然指望继续和谈。
恐怕,今日的京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荣热闹,朱延平真是服了朝廷里做事的那些人。
杨天石脸色青红不定,现在谁都不敢调兵入京。都在拉拢京城周边的军营,朝堂内在谈,各营也在谈。谁忍不住调兵入京城,那就是玩火自焚。
“杨天石,回去给部堂大人说。就说我朱延平入京不会白跑,我已存了死志。广义营那边等我收拾了,我再收拾关宁铁骑。一旦我得手,请崔部堂立刻召集诸营将佐入京,敢有不从者,我朱延平取他脑袋!”
搞政变,从东林人中夺权,连军队都不敢调入京师,这是哪门子抢班夺权?
更让朱延平无语的是堂堂京师十多万在籍军士,三十多营兵马,算上蓟军足足四五十营兵马,硬是没有敢动手的。
像个商人一样讨价还价,这样的军队有什么好怕的!
深深的失望感充斥着朱延平心头,他觉得这种时刻就该和玄武门之变那样惊心动魄让人热血沸腾,或者像陈桥兵变之类的……
他有一种被时代背叛的错觉,他紧赶硬赶,就是带着弟兄们来杀人抢功的。
现在各阶层都已经到了瓶颈,换言之就是高度的发达。经济成熟,思想成熟,一切都有体制管着,不管京里当官的,还是营里带兵的,都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俯身,脚踩在马车护栏上,朱延平俊朗面容带笑:“我镇虏军立刻赶往广义营,请崔部堂给我一个动手的名义。有名义,我才能将京营兵吓住。正所谓快刀斩乱麻,我可以做快刀。杨百户,你觉得我的兵锋是否犀利?”
朱延平的笑容,前怒后笑的瞬间反差,在杨天石看来就是十足的喜怒无常,桀骜不驯,胆大妄为。
一旁楼靖边趴在马车上,提笔将朱延平的话修饰一番,等待着盖印。杨天石传话是不能算数的,要有公文才算数。
朱延平看了不满意,提笔重写一份。
“吹号,聚将!”
朱延平将将印解下,抛给陈雄示意盖印,他则站在马车上,高举着右臂,随行的号手吹响号角,全军停下,各把总下牛车,纵马赶来。
杨天石也不坐马车了,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十二名把总跳下战马,站在朱延平面前,张榜随后赶来。
朱延平笑说:“弟兄们日里赶,夜里赶,总算是来到了京城。可这是不够的,京里的老爷们正在谈,各营各军毫无血气,像商人一样讨价还价。京里总共两帮人,我已拒绝一帮人,我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拉不下脸来找咱们谈,咱们也不可能卑躬屈膝去找他们谈。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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