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从这儿下去?”丁芮惊惧地后退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山风呼啸着吹散了她满身的暑气,换成从心底冒出来的惧怕。
“那你想从哪儿下去?地图你也看过了,这里是十几公里内坡度最缓的地方,你还想往哪儿走?”李冉头也不抬地将乱成一团的软藤一圈圈地缠地胳膊上,眼睛扫视四周,一眼盯上了崖边一株三抱粗的老槐。
每缠一圈他都用力扯几个,确保软藤足够结实。
“但是这儿怎么下得去啊?那可是旧时代留下的地图,都五六十年了,说不定什么地方已经塌了呢……”丁芮越说声越小,连她自己都觉得说这话底气不足,可事到临头她还是试图挣扎一下!
七公里的距离说起来不长,可也得看怎么说,在地图上数七个方格倒是简单,可实际走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在她面前的是一道横劈山脉的峡谷,站在这里往下看,只见一路起伏不定的斜坡,最平缓的地方也得有七十度,最陡的地方甚至有八十度还多,到处都是大大小小裸露在外的石头;偶尔有几株扎根在石缝间的青松斜斜地探出头来,颤悠悠地似乎随时都会掉进谷底!
峡谷底部是布满了石头的白色河床,丁芮试着瞅了一眼,除了眼晕之外一点也看不出峡谷究竟有多高,也看不出对面究竟有多远!
站在这儿远远眺望,山势山景、悬崖河谷尽收眼底,景色倒是雄奇了,可让她走下去……这哪里是赶路?根本就是找死!
怪不得旧时代的公路也要在这儿绕个大弯,这么宽的峡谷根本就没办法修路,哪能不绕?
李冉没那份闲心哄着她,直截了当地说:“你下是不下?你有那份闲心重找地方我可没那工夫!废话少说,下是不下!”
“我,我下!”丁芮咬着牙应承下来,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你可别让我掉下去摔死了……”
都走到这儿了,说什么也没法再回头,还是那句话,往前走还有可能活命,回头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哪有让她选择的余地?.
别看李冉的语气和态度有那么一点恶劣,不过丁芮心里很大度地原谅了他。一路上李冉带着她翻山越岭,每一步都走在她前面,就连身上背的东西也比她重得多,她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见?
虽然李冉一直都说两人间的关系是互相利用,但丁芮就是觉得李冉是个可以依靠的好人在旧时代,好人这个词可能有很多不明不白的指代意义,可在这个绝大多数人还挣扎在饥饿与生存之间的时代却难得一见孤男寡女同行了七八天,虽说有些肢体接触,可也仅止于此,从来没有越过底线!
丁芮不想服从家族的摆布是一回事,**则是另外一回事,难得李冉如此君子,不知不觉间,李冉的影子已经印在了丁芮的心里。
如果她知道不是李冉不想,而是他根本就不懂,不知作何感想。
“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你不掉一根汗毛!”李冉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差拍着鹏脯说一切有我你放心。也许是他自信的样子感染了丁芮,丁芮觉得自己的心不那么慌了。
李冉说服……或者说逼服了丁芮,提着缠好的软藤走向老槐树。将软藤往树身上一围,使劲扯了扯试试强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丁芮狐疑地问:“你怎么不把绳子绑住?”她看到李冉只把软藤最中央的部分搭在树身上,两条软藤一左一右扔下山坡,难道是一人一根藤?
“绑住?”李冉哈哈大笑,“这么几根藤才多长一点?你想从这儿一直垂到最底下怎么着?下去的时候手里握着双索,找到合适的地方放开一条软藤,不就能把绳子扯下去么?再挂到别的地方就能一直下到底!”
丁芮登时语塞,她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欲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理论和现实的差距还真是不小。
“来吧!”李冉拿起一根短藤,毫不客气地一头拴在丁芮的腰上,另一头打了个活结系在藤上,“看我的示范,一只手握住软藤,将软藤在腰后绕一圈,另一只手扯住,慢慢地后退着往下走!我先下,一会摇绳子你跟着下!”
斜坡毕竟不是悬崖,用不着抓着软藤慢慢往下吊,扯住软藤倒退着下降虽然惊险,但绝不会出危险!
他先下一方面是安丁芮的心;另外也是因为他的力量能够抓紧两条软藤,免得丁芮一时失手松开了道;最后还能纠正丁芮的动作,免得她失误。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他宁肯花些时间训练丁芮如何正确下降也不愿意冒险,可现在根本没那个时间,只能边下边学边纠正了。
李冉一把将蹲在丁芮肩膀上的欢欢扯下来放到自己肩上,背向峡谷面朝天,左手抓着软藤,从腰后绕过之后再用右手扯住,软藤从他的右手边垂入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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