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阳昏黄的余晖静静地洒下,最后一丝闷热正在慢慢散去,斑驳陆离的护墙上沾满的鲜血已经干涸,变成难看的黑褐色,护墙下堆积的尸体引来了大群的苍蝇,嗡嗡嗡地盘旋不去,令人心烦意乱。
持续了一个下午的骚扰仍然在继续,但大量的箭矢消耗使得鲁家的战士不得不尽量节省箭支,早就不再向墙头射入密集的箭雨,而是隔上一小会儿才射上一两支,表示鲁家仍然在压制墙头的变异人。
而变异人似乎知道下面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攻墙,早就全部撤下了护墙,只留下两个装着变异人的铁皮盒子监视墙下的动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揭下了聚居点内的铁皮屋顶临时做成的,结实根本谈不上,但是鲁家用粗陋短弓自然不可能用得起精心制造的箭矢,说白了根本就是直木杆上绑一块随处可见的三角铁皮,幸好箭尾的尾羽还没省略。
这种粗制箭矢的攘穿力差得令人发指,除了直接射在身上还有那么点杀伤力,拿块薄木板都能当盾牌,屋顶的铁皮防住箭矢自然不在话下别看古代的军工技术就能生产出贯穿力极强的破甲箭,可这些冷兵器时代的军工技术早就在科技的不断发展和人类的大规模工业化中渐渐消亡。连旧时代都无人熟悉的古代技术,更不要说是技术大量丢失的现在了。
鲁家不攻变异人不守,双方似乎在无意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刘主任早就从那栋破楼的天台上下来了,走近护墙,不由地拧紧了眉头。
经过变异人狂风暴雨似的猛攻,聚居点的护墙主体仍然完好无损,可能是因为变异人缺少重型器械,连墙头的堆堞都没几个缺损的。
想来如果不是丁家的守卫的力量太少,变异人根本没机会攻破聚居点,可现在的问题是攻守的位置已经变了,如果变异人据墙而守,即使鲁家所有的战士全都填进去也未必能抢下护墙,徒伤人命罢了。
罢了,先困着吧。刘主任暗暗地想。
能把变异人堵在这儿,总好过放任他们四处流蹿,就算丁家已经完了,其他几家却还得继续生存下去,再说了,丁家还有至少一半儿的人马正往回赶,丁家被打残是肯定了,可还真就未必会散掉。
刘主任站在成堆的尸体附近,仿佛丝毫闻不到尸体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好一会才抬头吩咐:“去把那几个变异人给我带我,我有话要问。”
“是!”一个手下马上答应一声,飞跑着去了。
不管什么时候,他身边都会跟着至少四个尖兵,一方面充当他的随身保镖,另一方面也是他的传令兵。
刘主任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下,又吩咐说:“不用再射了,咱们的箭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变异人冒头就给他点教训,他们当缩头乌龟,咱们也别浪费。”
尖兵马上把他的意思传达给几个指挥的中队长,持续了一下午的骚扰停止了,前沿只往下几个哨兵监视变异人的动向,大部队后撤一段距离,开始清点损失埋锅造饭。
即使是鲁家精心训练的精英,也不愿意在满是尸体和臭气的环境下吃东西,虽然必要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当鼻子里的臭味儿不存在,另外大量的死尸一旦腐烂就很有可能滋生瘟疫,刘主任自然不肯冒这个风险。
没多久五个被俘的变异人就带到了他的面前,刘主任挥挥手指着其中一个说:“把他留下,其他的先带到一边。”他的目光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将五个人打量了两遍,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四个变异人被押到下风头看押起来,距离绝对能够保证他们一点也听不到刘主任的问话。
刘主任冲随身侍卫勾勾手指,侍卫立即会意地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给俘虏松绑,变异人不断地按摩被绑子勒得又麻又胀几乎失去知觉的胳膊,一边偷眼打量对面的刘主任。
几个侍卫手里搭着箭的弓有意无意地瞄准了变异人,只要他稍有异动,马上就会挨上几箭!
这样近的距离,就算是劣质的箭矢也足以射穿他的皮肉直接钉死他。
变异人一没试图逃跑二没表现出一丝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盘起两条腿席地而坐,嘴一咧露出两排黄板牙和一脸自信的、令人厌恶的笑容。
不得不说变异人还算长在原位的五官帮了他的大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狰狞,不过也只是“不那么”而已。
刘主任眉头的“川”这纹慢慢地变得清晰,这个变异人那仿佛掌握一切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把变异人的脸一拳揍扁的冲动。
他忍着心中的不适,用数九寒冬一样冰冷的语气问:“你们从地方进的山南?”若是偶然出现一两个变异人不算什么,可一次性出现这么多,肯定是变异人掌握了不经过南邺通道进入山南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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