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虞允文一听对方口音,便知道开口之人一定是幽云的同乡,心中不由的担心起来,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这位胆大的同乡稍有失语之处,只怕会自取其辱。便抬头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看上去还有些年幼的少年文士。
那少年见大家都向他看来,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方才开口道:“当时辽朝败亡已成必然,金人据有大辽土地之后,雄居幽云,虎视大宋。万一起了窥伺之心,大宋又如何躲的开?而且,之前女真人靠的是打猎和掠夺为生,到时必成大宋祸患,我不犯人、人未必不会犯我。对女真人来说,放弃掠夺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既要开口论辩,却连名也不通一声,还真是不明礼仪的胡地之人。”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冷的挖苦道,院子里立时响起一阵窃笑。
那名幽云少年被人如此抢白,登时有些挂不住脸,本来白净的面皮涨的通红:“刚刚众人辩论之时大部分没有通名,为何偏偏要我先通报姓名?”
“我们都是汴京学子,互相早就认识,自不必多此一举,反倒是一些来自远方胡地的若不通名,我们怎知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刚才开口的那人露出一脸鄙薄之色,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使劲摇头。
全院士人十之八九齐声爆出哄笑,那少年气的全身直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满院的笑声刚刚停歇,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张相公,你认识这个是阿猫还是阿狗吗?”
全场士人一愣,齐齐向声音传出之处望了过去,只见开口之人是在太学学子中颇有名气的张行华身边的一名文士,他的手正指着刚才挖苦幽云少年的那个尖酸刻薄的家伙。
张行华故意仔细看了看那人,然后板着脸摇摇头:“虞大人说什么话来,我怎么可能认识阿猫或阿狗,更不会认识只会狂吠的了。”
全场顿时静的听不到一点儿声音,那人被两人挖苦的面红耳赤,立时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到张行华他们桌前:“张相公,我敬你是汴京学子中的名士,如何却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好不识远近。”
“张相公不过说了实话而已。何况,是阁下自己说不认识的就是阿猫、阿狗,我只不过是用了你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吗?”虞允文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等对方反驳,他抬手向秦桧他们那里一指:“刚刚费相公也不认识御史中丞秦大人,不知这位相公是认为秦大人是阿猫、还是阿狗啊?”
“你!”那人没想到虞允文的词锋会如此的犀利,一时慌了神儿,但话不可不说、道理不可不辩,急急的解释:“我没说汴京人是阿猫、阿狗,只有幽云人才是阿猫、阿狗……”
“啪!”虞允文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猛然站起,居然把那人给吓了一跳,顿时住嘴,呆呆的看着愤怒的虞允文。
虞允文冷冷的在院中扫视了一圈,看到那名少年感激的眼神,也看到了院中众人惊讶的表情,心中有数,此人应该就是看不起幽云汉人那些士子的代表,今天如果不把他们的气焰压下去,指不定还会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你身为文士,居然狂妄自大,不守朝廷律令、天子旨意,好大的胆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何敢含血喷人?!”那人顿时急了,脸上青筋直冒,大声吼道。
虽然大宋对士子宽待,可不遵朝廷律令是多大的罪名,那可是破家之祸啊。
“身为士子,将来也会投身科举,为朝廷效力,如何不知道官家旨意?!”虞允文哪里会为那人的行为所动,他已是横下了一条心,要拿这种只知狂妄的无能之人做个榜样,省得再有人不知进退、没事找事,一番话把对方吓的亡魂皆冒:“朝廷早在去年幽云回归之前就有明令传缴天下,视我幽云百姓为赤子,再无分别。你却口口声声把我幽云人当成‘阿猫、阿狗’,如此公然违抗朝廷之令,非悖逆之人而不为!阁下胆子倒是不小。”
“你、你根本是在强词夺理!”那人气急败坏的几乎将手指戳到了虞允文的脸上。虞允文在汴京已经居住了快有一年,口音大有改变,不是熟悉他的人,已经听不出来他来自幽云了,这个文士当然也不知道当面挖苦自己的人就是幽云汉人,没有防备之下吃了个大亏不说,还给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幽云之人本就不值得信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你怎敢在此地为他们张目?!”
“御史中丞秦大人,您是朝廷命官,请您解说一下,朝廷是说幽云之人不能信吗?”虞允文根本不理睬快被自己给气疯了的那个笨蛋,而是抬头看向对面的秦桧,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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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