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顺着葛藤往下溜,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钟乳石天窗口,同钱大会合。他们一同下到洞底,大家喜极而泣。
长工一边从破旧的衣服里掏出金钗、文王一支笔等中草药,一边讲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说,他遭遇了豺狼的围攻,要不是一群豺狗从远方赶来,他现在早就被豺狼消化完了。
“这几日,你住在什么地方呢?”钱小小问。长工说:“我在山梁子那边找到一处凹岩,顺着岩壁,仍然用树木搭建一个窝棚。昨天在山梁处,同一群豺狼遭遇,他们要吃人肉,不放过我。我只好将他们杀死了两只追赶的豺狼,逃到了窝棚里去。近二十只豺狼死守着窝棚不肯离去,还在窝棚外进行攻击,并唤来同类。就在今晨天要亮时,从天而降的千百只豺狗,一瞬间就将十余只豺狼撕扯吃了,又从四面八方拦截赶来的豺狼。我这才有惊无险,又胜过一回。”
“你命大,”娟子说,“九死一生。”
长工到暗河边,解开缠在额头上的鬃毛片,撩起河水洗擦着伤口。他说:“我还是挨了一只狼的一巴掌,好像把我的前额打没了。”
他回过头来,对钱大说:“把文王一支笔碾碎按在我前额上,再用棕毛片缠上,这样伤口好得快一些。不然有炎症,化脓,前额就烂没了。”
钱大这才注意到长工额头陷进去一片,眉前额突出,嘴巴、鼻子在蟒蛇肚子里被消化掉了,活生生是一副猿猴像。钱大两眼滚出了热泪。他默默地为长工洗擦前额。
娟子很熟练地把文王一支笔碾成碎渣,又将黄连压碎,拌在一起,来到长工面前,一巴掌贴在额头凹陷处。
她回过头来,喊道:”钱小小,拿一根棕毛片来。”钱小小拣一根宽大的棕毛片子,默默地帮长工缠上额头。
长工有点受宠若惊,他活在这个世上,在甲长家干活,进山狩猎,受苦受累,从来没有人问一声。
在山上碰伤了,或被野兽抓破了头,也无人问津,更没有人替他上药包扎。钱大父女俩、娟子如此细心护理他,让他感到世间的温暖。长工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钱小小默默地替他擦拭掉泪水,说:“娟子,我和我爹,加上你,来自三个不同的家庭。你和娟子不知道姓名。但是,大家走到一起来了,在这荒凉的原始森林里就是一家人。大家同生死共患难,为的是活下命去。同官府作斗争,同大自然抗争,就是要看我们穷苦人在天地间,是否有一条活命的路。”
“我早已感觉到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人,“娟子说,“大家没有彼此之分。现在面临的是如何生存下去,今后的出路怎样走?”
长工说:“这个山洞不错,冬暖夏凉,又没有凶猛的野兽侵袭,还有一条暗河提供水源和泉鱼,可作为栖身之地。加之,山梁子上还有丰富的各类野菜食物。我明日再攀上悬崖,采集一些葛藤,另放一条葛藤,作为运输食物的吊缆。”
“不是已经有一根藤条了吗?”娟子问。
“我把它分级固定在悬崖的壁上,作为上下岩壁的工具。”长工得意地说,“这样一来,你们都可以顺着这条葛藤攀上山梁,早去晚归。”
“好哇!”娟子兴高采烈地说,“我们终于能够走出山洞,再见天日。只可惜钱小小身怀有孕,不能攀爬悬崖峭壁。”
钱小小拍了拍隆起的肚皮,说:“这个小孽种,来到这个世界害人,还牵连了大家伙,为我担惊受怕。”
“这样吧,”娟子说,“我留下来陪你,让两个大男人攀爬岩壁,先探好路径,再接我们上去。”
长工说:“就这么定了。我每天早上晚下,给大家采集一些香菌、木耳、黄花、蕨菜、山梨、野枣之类的食物,好好充饥度日。这石洞就作为我们的窝巢,长此以往地生活下去。”
“不行。”钱大说,“这里离唐家营很近,他们翻过几座山梁子,或者通过山洞,就能找到我们,再说,官府的官兵也在追杀我们。这两股势力就在我们后面。只要被他们探查出蛛丝马迹,我们都难保性命。”
长工疑问:“你说,怎么办?”
“哎!”钱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钟乳石洞里,暂时休整一段时间。天明之后,我也跟着你上到山梁子上去,查看一下地形地貌,再往原始森林深处移动,潜藏起来。只要能找到一处世外桃源之地,就像唐家营那样:只知道唐朝盛世存在,不知道山外的世界还有宋、元、明、清时代。我们就能生存下去。”
长工说:“在这诺大的神农架原始森林里,世外桃源到处都是。就是要寻找一处适合的地方,还要下一番功夫。我们慢慢地寻找吧。”
娟子说:“你在山里闯荡多年,富有经验。一定能再找到一处有远离人烟的地方,再也不想见到官府的人,他们比豺狼虎豹更可怕!”
“我知道在原始森林里,还有迷魂埫、大神农架、小神农架。”长工说,“一进入迷魂埫,就走不出来。据前辈老人讲,四面方圆前后百十里地,里面有四十八个大小一样的山包,还有四十八个一样的山埫。神农炎帝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