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带下达命令,将大院内堆积的木柴搬到地道里去,这是甲长家几年以来在山上砍下的树木,劈开,做烧柴的料。
兵丁们只站在地道口,往地道里扔劈柴,将地道口堆满了,就点上火,噼噼啪啪的柴火响起。
地道的尽头也是出口,相当于烟窗,空气对流,燃烧起来,火焰从院内的地道口快速地穿过地道,从溪流边的地道出口而出,将地道烧得彻底通红。
府尹被眼前的变故弄得心神不安,加之色劳过度,忽然,又苍老了许多。他强打精神,对管带说:
“还是派兵上山追杀一程吧,他们要是逃下山去,被巡府大人的衙役,或朝廷下来的人逮住了。你我都是掉脑袋的罪。”
“是。”管带立即部署一支人马顺着山道,打着火把追赶逃兵。只说是看守杀人犯的兵丁逃跑了,向山顶上逃跑了。兵丁们心里起疑问,那六个兵丁哪有胆子集体当逃兵呢?糊涂官打糊涂百姓吧!
当官的人,不糊涂。府尹又说:“上报的公文中,有一女逃犯,验尸官要检验烧焦的死尸,男女还是分得出来,如若都是男尸,岂不是露馅了?”
管带说:“怎么办呢?到哪里去抓一个平民百姓的女人来顶帐?”
“这半山腰里,没有人家,一时难得找到百姓。”府尹老谋深算。他说,“不是有现成的吗?还有两个女人在眼前。”
“这......”管带有些犹豫,“她俩是我随军的女人,有点不舍!”
府尹有点愠怒:“女人是男人的一件衣服,脱了就扔掉;再换新衣服,要不,你就是死路一条。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气概吗?”
“是。”管带好像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命令其余的官兵再打上火把,紧随前面上山的官兵,追剿所谓逃兵。然后他叫来两个心爱的女人来到地道口,帮忙添柴禾。
女人娇滴滴地说:“今晚事多,连我们女人都用上了,事成了,要奖赏我们啊!”她俩将一块块劈柴丢进熊熊的烈火中。
管带操起一脚,将一个女人踢下地道口,“扑”地一声,扎进了燃烧的烈火中。另一个女人“啊呀”一声惊叫。
管带又一脚将她踢了下去,只听得“咚”地一声,女人在惨叫声中,被大火吞没了,一股股烧焦的肉味飘了上来。
一眨眼间,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惨叫声中,扭曲着纤纤腰身,随同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女人的命就这么下贱,说没,就没了!他们把老爷们服伺得舒舒服服的愉悦,一旦他们为了自身的更高的利益,就拿她们作铺路的基脚石!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要同命运抗争。钱大就在同自己的命运作生死搏斗。
在漆黑的夜里,在虎狼出没的黑森林里,他带着长工和两个苦命的女人,在黑暗中摸索,摸索生命的出路。
他在前挥动着大刀,将挡在跟前的荆棘、灌木乱枝砍掉,好让跟随者同行。
长工对这一带山林很熟悉,他知道钱大藏猎枪的大岩石,奋力向前,找到了这个地方。长工、钱大掀开岩缝的盖石板,将猎枪、弹、药等物品背在身上。这时,只见大院里无数火把顺着山间小道蜿蜒而上。钱小小惊恐地说:
“怎么办呢?他们追上来了。”
钱大牙缝里蹦出一个字:“逃。”
“我们逃到深山里去。”娟子说,“摆脱这群魔鬼。”我饱受了他们的欺凌,哪怕是喂了豺狼,也比落在他们手里强。”她望着自小生活的大院,落下屈辱的泪水。她看到大院的地道口火起,又说,“他们抓不着我们,就放火烧地道。”但她怎么相信,这些丧尽天良的当权人制造人间冤魂!
“呜呜”山顶上,传来豺狼的嘶鸣声,脚下的火把在向上移动。
钱小小浑身颤抖:“怎么办呢?上有豺狼,下也有‘豺狼’。我们该向何方?”
“上。”钱大咬着牙说,“上面的豺狼比下面的‘豺狼’友好。我上前,女人在中,长工压后,将刀竖起来。”他双手握刀,在前挥动着大刀。山林里有数对绿莹莹的光亮伴随着他们游动,那是豺狼们在寻找机会,捕食猎物。
可怜的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在黑夜里闯过山路,在崎岖的山间小道,有时候,不是被石头绊倒,就是撞在树干上,或碰着岩石,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着,时时发出破裂的响声。她们倒下了,又爬起来,向山顶摸去。
他们身后的火把缓缓地向上移动。在深夜里,前头行走的兵丁畏缩不前,他们知道,跑得越快,死得快。不是吗?就在他们的上方,猛地窜出一个人来,大刀盖顶,脑袋落地。这是长工凭借熟悉的有利地形,突袭追杀的兵丁。他突杀一个,又追赶上钱大。
后面的兵丁在向前拥挤,在狭窄的山道上,火把集成团,一不小心,火把点燃了枯枝落叶,在初春干燥的季节里,一点就燃,山林烧燃了。
这时,一部分兵丁向上逃窜,一部分兵丁向下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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