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把冯生叫来。”臣逸的脸上显出了从未有过的疲色,他轻声的吩咐完后,黄公公就去叫冯生,整个凤莲宫,就只剩下臣逸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臣逸一步步的走到桌前,桌子上用红绸盖着的那个东西已经摆了几天了,直到今日,他才有勇气走向他,揭开她,仿佛只有下定决心拼死一搏,他才能真正的心无愧疚的面对锦官。
红绸下是锦官堆到一起的尸骨,在红纱罩着的灯影里发出温暖的光,像极了细小的火焰,在臣逸的眼睛里燃烧。
“锦官,我今天说的你都听清了么?你终于让我明白,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我确实应该少很多柔肠,狠下心来去做自己君王的霸业,可是,锦官,没有你,再大的霸业又有什么用呢?”臣逸轻声的反问,眼睛里闪着不尽的哀伤,一切已经太晚了,锦官只留给了他一个追悔莫及的背影。
宫门外,用嚓嚓的脚步声响,臣逸赶忙将面前的白骨用红绸盖上,转过身来,正对着宫门,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黄公公和冯生。
“皇上。”冯生低着头不敢看臣逸,因为在找到锦官的尸骨之后自己也陷入了莫名的惶恐之中,如若不是自己那日那么急匆匆的来寻找臣逸,锦官现在也许还活着,所以在他得知臣逸为了锦官已经完全的失去自我之后,他对臣逸的愧疚更重。
“冯生,朕明天就要将景明的事情公布于天下了。”臣逸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俯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冯生,话语清淡,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而这话听到冯生的耳中,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激动,自己伺候臣逸几年,日思夜想的都是臣逸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金銮宝殿,成为他心中那个真正的威风八面的帝王。
“我知道你盼了很久,朕本该带着你去感受一下那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去做。”臣逸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给足了冯生面子,冯生和自己的哥哥之所以对臣逸忠心耿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臣逸从来不把他们当作奴才。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才。奴才万死不辞。”冯生说话的声音变得大了,别样的坚定有力,甚至他的心底都涌出了阵阵的欣喜,因为皇上肯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这件事可能要了你的命,你也愿意么?”臣逸的声音也拔高了许多,这不是他的危言耸听,是个事实,如若自己在朝堂上夺权失败,等待冯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冯生愿意。”冯生不知道臣逸要说什么事,只是本能的答应,因为他的心里唯一的主子就是臣逸,为主子舍命,自己在所不惜。
臣逸听冯生说完话之后,轻轻地将手畔的红绸掀开,里面的白骨,冯生最是熟悉,每一块,都是他在灰烬中细细分辨,擦拭干净之后送来的,再看臣逸,看着那堆骨头竟然莫名的伤神,但是仅仅一会,臣逸就转过头来,对着冯生言道:“这是锦官的尸骨,如若明日在朝堂我成功的将景明给办了,我会风光大葬了锦官,以皇后娘娘的礼制,如若我败了,明日我也就回不了凤莲宫了,这里有我的一切,我的人不能来陪她了,你就一把火烧了这凤莲宫,让我所有的东西都陪了锦官吧。”臣逸的话语淡淡的,听不出是命令,但是让人听得哀伤。冯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臣逸,臣逸的脸依然对着桌上的白骨,温柔的如这潮湿的秋夜。
“皇上您放心,只要冯生有一口气在,皇后娘娘的尸骨谁都带不走。”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凤莲宫的上空,臣逸站起来,走过冯生身旁,用手轻轻地拍了一把冯生的肩膀,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一切,就全拜托你了。”
一个帝王对自己的奴才说拜托,这是多么重的托付,冯生回身看着臣逸的背影,孤独到凄凉,冯生的心在那一刻就化成了片片柔情,心底的念头却愈加的坚定,面前的白骨成了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坚守,自己已经有过一次负了臣逸的所托,这一次,即使是死都不能辜负。
黄公公同样意味深长的看了冯生一眼,然后在冯生耳边轻声的言语几句,就匆匆的跟随臣逸去了内室,整个大厅,只剩下冯生跪在那堆白骨前,神色虔诚的像个忠实的信徒。
冯生最终还是将那堆白骨一块块的放到遮挡他的红绸上,然后轻轻地包裹起来,像抱一件珍宝一样的去了凤莲宫的侧室,那里,是栖凤宫失火之后,冯生的居所。
也许是处理事情到太晚,第二日的天明的格外的早。臣逸早就在黄公公的服侍下穿戴一新,身上是明黄的龙袍,九只神态各异的飞龙在祥云间摆出不同的姿态,龙袍上的龙纹全是用金丝线绣成,在早晨的晨光中闪烁着璀璨的光,镶嵌着无数宝珠的腰带上同样有龙在飞舞,只是这腰带,却是白色的,大昭的习俗,只有至爱至亲的人去世,才扎白色的腰带,在登基之日扎这样的腰带,有些不祥,但是这却是臣逸执意而为,也就在他坚决的命令黄公公去给自己准备一条白色的绣龙腰带的时候,黄公公才明白,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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