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严修成功收服了王腾以下的三万商军,但许凡彬的压力却从未减轻过。深入商国腹地,他的补给日渐困难,唯有一场接一场的小胜鼓舞着士气,再加上这些兵卒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因此行军的路线和进击的时机都把握得正正好好。
凝望着前方的一处村庄,许凡彬顿时陷入了沉思。一连十几日的急行军,他绕过了诸多城池,并未遇到大规模的阻截,可即便如此,商军的战力也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这决计不符合汤舜允当初的布置。究竟是殷都朝中有人作祟,还是故意引诱自己踏入陷阱?
“报!启禀大人,前方村庄周边似有陷阱,属下怀疑有人埋伏,不敢过于靠近。村庄中人声全无,按照一般情形推断,其中有诈!”一个探马急匆匆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地禀报道。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许凡彬微微颔首,冷冷哼了一声,“既然有伏兵就不能轻轻放过,免得那些人趁机断了我方后路。不过,一个最多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小村庄,又能安置多少伏兵?真不知道对方主将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另有定计?”
正当他准备率兵进击时,另一个探马又飞一般地疾驰过来,滚鞍下马的同时,双手呈上了一支利箭:“启禀大人,这是刚才从村庄中射出来的,请大人定夺!”许凡彬不由大讶,取下箭身上那一方绢帛一看,顿时陷入了迷惑之中。绢帛上的话很客气,除了道明他的来历之外,还请他这位主将前往一会,并信誓旦旦地说会有意外收获。他无意识地将那绢帛揉成一团,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若他仍是当日的旭阳首徒。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前往赴约,然而,他如今一身肩负着七万将士的性命。又岂能轻易踏入险地?
“我现在就手书一封回文,待会命一个射术最佳的甲士射回去!”许凡彬淡然吩咐了一句便回转大帐,很快拿着一块墨迹未干的绢帛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它缚在一支长箭上,又把长箭交给旁边那个跃跃欲试的甲士。“记住,射出之后在那里等待半个时辰,若是没有动静再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四名黑巾蒙面地黑衣人跟在那个甲士的身后回转了来,在营寨之外被人团团围住。谁也不知道这四人的来历,因此几个校尉带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许凡彬得报后,命人将这四个不明身份的人带到了帅帐前,四周早已齐集了数十名亲卫。
“尔等何人,藏头露尾未免太笨了一些,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许凡彬环视着这四个目露寒光的黑衣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许久。被人簇拥在中央的一个黑衣人拉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疲惫而苍老的脸。“许大人,你我曾经见过,想必你不会忘记了吧?”
许凡彬左思右想,这才忆起曾经在馆清宫中见过这人一面。似乎是商国名士范蒙谦。不过,在如今这个纷乱的时候,这位曾经的馆清名士并不能让他放松警惕,因此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并不下令亲卫退去。“原来是范先生。先头商侯薨逝已久,却并未听闻尔等名士为他殉葬。怪不得外间有人质疑你们的气节。”许凡彬始终不喜欢这种夸夸其谈的名士,因此言语颇不客气,“你这一次前来见我。不知有何见教?”
范蒙谦在听了前面几句话时便勃然大怒,但最终还是勉强忍住了。“许大人,死有轻若鸿毛,也有重如泰山,若是吾等殉死,又用什么来给先头商侯报仇?”他夷然不惧地回敬了一句,这才摩挲着手中的一方戒指说道,“许大人应该在怀疑为何一路进兵很顺利,不是么?老实告诉你,如今汤舜允这个逆臣贼子病重,朝中众将纷纷哗变,因此要统一指挥谈何容易。只要许大人能够挥师直击殷都,在擒得汤舜允后通告全国,那么,商国之乱就可一举而定!”
“哦,有那么容易么?”许凡彬眉头一皱,但心中却早有所动。
“不错,汤舜允心腹六将中,郭涛已死,王腾已降,剩下四人中,邓坚执掌禁卫不能出击,其他三人认为邓坚遥辰甥舅暗害汤舜允,都有拥兵自立的意思。如此一来,原先的团结和铁板一块早就无影无踪了。大人,吾等文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身在殷都已久,还是积蓄了一点实力,能够在夜间打开城门让大人进入。如何,许大人能够相信我们这一次?”燕索谦不管不顾地侃侃而谈,全然不见许凡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事已至此,许凡彬也来不及后悔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谈论这种要事,一连下了多道指令,大军很快就起营前行,那些听到范蒙谦话语的人全部被暂时看管了起来。由于还不能完全证实范蒙谦所言的可靠性,他又派出了军中两位飞骑将上天巡查,得到的结论却是周边全无驻防军队,这种能够长驱直入地架势顿时让他更加谨慎。在送信给严修说明事情经过之后,许凡彬留下五万人马让心腹副将徐徐进军,自己亲率二万精兵,挥师直扑殷都。中州华偃王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在一群以往的馆清宫名士帮助下,殷都东门在夜间悄无声息地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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