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洲。
“我们是黑旗军细柳营的使者,前来求见叶成林头目!”
有着黑旗军与细柳营的名号,沈胜在十洲境内完全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于阻挡他们,何况他们便是想动手,也问问沈胜手上的左轮枪。
他与叶成林有旧,还真不是虚言,一到了叶成林的老营,当即就与许多相识的人打起招呼:“老叶,这几年不见,嫂子还好不?我是有事来见成林的。”
“这次可得你帮忙了!我可是带了好消息过来。”
他看得出,老营的气氛非常紧张,现在鸟枪都架了起来,一门劈山炮对准了寨口,两桶黑火药打开桶盖放在炮位左侧,士兵们站在哨位上擦拭着兵器,甚至老弱都上来助战了,一副要摆开大决战的架势。
沈胜一边观察说道:“什么事?自然给你们指点明出路,帮上你们一个大忙,相交这么多年,我沈某人没有亏待过你,也没亏待过成林吧。”
许多年,叶成林还是第一次如此灸手可热,即便是他跟随黄崇英大胜越官,斩首数百级,也没有今天这般宾客迎门来往不绝。
杀人放火受招安,这样的富贵在清季那是最平常不过的,只是叶成林当下还是犹豫不决,这不又来了一轮:“天地会沈胜大堂主、猛德高十二爷求见。”这两位都是多年知交,叶成林也不客气,就把他们迎了进去,劈头就说道:“两位是第七路说客了,说吧。替哪支队伍来游说?对了,高十二,你有点骨气没有!我听说一枪不放就受了黑旗的招抚,咱们事先怎么说的。”
现在来游说叶成林的说客已经有好几波,大家都知道,叶成林这支队伍,火器很烂,全员装备鸟枪。但是战力很强,在北圻算是一等一劲旅,甚至还战败过装备洋枪的清兵。
所以从越南官方、十洲豪强到黑旗军,纷纷派了说客前来游说,说地天花乱坠。
沈胜这个天地会的老江湖,那眼睛可毒得很。一眼就看穿了叶成林的想法:“老叶,你我相交差不多二十年,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就说了吧,我这次来不是当说客的。^^ ^^是替你这个朋友赴汤蹈火来的。”
他开口这么一句话,倒让叶成林的谎话都哽在肠子里。许久才说道:“我的想法,和大伙儿都是一样的。”
“怎么说?”
叶成林一想到这些年来在越南风餐露宿,倒是多了许多悲情:“我与刘永福一样,宁在大清当个小把总畅快日子,也不在越南做受气地什么一品大员。”
他们这些人海外游子,无论有什么样的局面,第一件事想的还是白日衣绣,风光归乡。
为此叶成林特意托了一个湖北的已革知府联络广西和云南的清朝官员,只是始终上不了台面:“银子也送些。好话也说尽了,托的人你们也知道,是个湖北已革知府,在官面上算是能说上话地了,可是……”
他摇了摇头,谁都知道这事没了下文,那边沈胜却是解开外衣:“叶兄弟,咱们相交了二十年,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当年盘轮四割据北圻七省。都没求得个清国招安,何况是今日的你我?”
他语言深长地说了一句:“如今是太平盛世。想做骆国忠不成,想做程学启亦不得其门啊。”
他说的这两个人,都是天国军兴之际的降将,骆国忠守常熟时叛天国而入淮军,自此荣华富贵一世,死前甚至还统率过铭军这个全国首屈一指地大枝营头。
而程学启也是天国旧将,守安庆时投入湘军,受尽湘军白眼歧视,每次天国冲营交战,曾国荃都关启营门,架好大炮对准营门之外的启字营,说起这段经历甚是辛酸,直到后来程学启随李鸿章援沪,才总算是修成正果。
叶成林听了这话,那是幽幽一叹,才说道:“听说替我奔走地几个官员,都被训斥了一番,清国大员说我久据十洲,若得招安,那是养虎为患,倒不如入了你们黑旗。”
沈胜却是一笑:“这一回我并非是为黑旗军来当说客。”
“不是黑旗军?”叶成林朝着高十二说道:“别和我转圈子,你们不是降了黑旗军吗?”
沈胜却是恭恭敬敬地给叶成林行了一个大礼:“介绍一下,现下我已是黑旗军细柳营标下搜索排排长。*****”
“黑旗军细柳营?”叶成林有些不解:“什么时候黑旗军又多了一个细柳营?”
他倒是听说过细柳营的名头,但是十洲地方偏僻,倒是没对细柳营有什么如雷贯耳的感觉,他只知有只队伍在山西把黄旗军的旧部杀得血流成河,却不知道正是这只细柳营。
那边高十二赶紧上去帮腔:“这细柳营与普通的黑旗军大有不同。”
他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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