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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东南倾 第十九节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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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一尺一寸长的竹简,捏在韦晃的手里,还有几支更短些的,捏在韦晃的手里象一朵盛开的花,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伏典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象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太阳穴嘭嘭直跳,两腿发软,两条手臂也开始发麻,一直麻到手指尖。这支竹简他太熟悉了,一尺一寸长的竹简,是诏书专用竹简的长度,十三年前他见过这支竹简,在随之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这支竹简象是一柄利剑,一直悬在他的心里,时时让他从噩梦中惊醒。不过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支竹简,这么多年前,他以为已经被父亲悄悄的毁了,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只是午夜有时莫名其妙的惊醒之后,才会偶尔想起这支上面写了不过二三十字的尺一竹简。

    这是天子的诏书,藏在一只玉带里赏给父亲的,那几只短些的竹简,则是妹妹伏皇后向父兄请求援助的书信,字字血泪,触目惊心,曾经让伏典悲伤不已,热血沸腾,也曾让他汗流遍体,而现在,却是一道晴天霹雳。原来父亲一直藏着它,怪不得这只靠枕从不离身,死之前还郑重的让他好好保存。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原来是把天子的诏书藏在里面。

    伏典的额头上沁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虽然想极力走向前面夺回韦晃手中的诏书,可是他挪不动步子,只能木然的看着阴笑的韦晃。韦晃瞟了一眼那几支竹简,脸上在笑着,手却不住的发抖,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他吐出一口长气。缓步走到伏典面前:“伏大人,你将天子的诏书藏在这靠枕里,是不是还经常坐在上面?如此对天子不敬,难道还不是罪证。你世受皇恩,就是这么报答天子的吗?”

    他地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那丝得意。

    伏典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眼前有些发虚,头昏脑胀,韦晃那张脸在他面前似乎开始摇晃起来。他无力的抬起手,指着韦晃,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来,忽然一条腿象是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向韦晃倒了过来,看起来象是要一只垂死的猛虎要扑向最后的猎物。\\\\\\

    韦晃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伏典一下子扑倒在他的面前。手脚抽动了两下。却没能爬起来。伏雅一看大惊失色,顾不得那些横眉竖目的士卒手中闪亮的长矛,冲过来一把抱起伏典,慌乱地叫喊着,随即他另外几个兄弟子侄也冲了过来,围着伏典哭成一团。

    韦晃皱了皱眉,挥手斥退了要冲上来的士卒。犹豫了一下,将几支竹简放进怀中,立刻带着人匆匆离开了伏府。他一边往回赶,一边让一个亲信悄悄的赶到钟繇的府上,传了一句口讯给钟繇。钟繇听后。惊得半晌无语,回过神来以后立刻进宫请见天子。

    “诏书?”天子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好象有些不太想得起来了。

    “正是。”钟繇满面是汗,抬起头见天子还没搞明白,连忙提醒了一句:“好象是建安五年的事情。”

    天子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国丈还留着那封诏书?”

    钟繇点了点头,天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怔了半晌。忽然对站在一旁地金和魏讽叫道:“快。快让人传韦爱卿。”

    “陛下,陛下……”钟繇连声轻叫道:“陛下不必慌张。韦大人自有分寸,就是他让人通知为臣地,请陛下立刻下诏废后,诛灭伏家。”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表,双手托到天子的面前。

    “韦……爱卿是……忠臣?”天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钟繇,看了好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角流露出一丝劫后逃生的庆幸。他极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接过钟繇的奏表,快速地看了一遍,脸色越发苍白,手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陛下,时间不多了,请速速下诏,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钟繇压低了声音,急急的叫道。

    天子呆呆的立了半晌,忽然咬了咬牙,大步走到书案前坐下,提起魏讽已经蘸饱了墨的笔,捡起案上金刚刚找出来地一支竹简,看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一种荒谬的悲哀。他奋笔急书,不大一会儿,就在那支宫里已经不多见的竹简上重新写了一份诏书,交给金,金怀揣着这支竹简悄悄的赶到了韦晃的司直府。****

    韦晃正静静的坐在府里,旁边只有那个向钟繇报信的亲信,那几支竹简就搁在他的面前,他脸色很平静,可是眼神里却不时的闪过一丝慌乱,扶在案上的双手,不自然地颤抖着。听到外面地脚步声,他下意识的伸出手,飞快地将那几支竹简一把抓起,塞到胸前。看到进来的是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德,天子下诏了吗?”韦晃急急的问道。

    金顾不得擦额头的汗珠,从怀里掏出那支竹简交给韦晃,韦晃细细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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