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阿阚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屋外,仍哗哗的下着雨。雨幕接天,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水色之中,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坐在厢房中,已换过衣服,缓过精神的曹参抱着膀子,静静的观看着放在鼎炉上的陶盆。水汽弥漫,还参杂着一股醇郁的酒香。唐厉用一个特制的夹子,钩住了陶盆中的酒壶,到了两爵酒之后,用从旁边的果盆中捻起一颗樱桃,往自己的铜爵里一丢,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越来越**了!
想当年祖父在安陵君府上时,怕也没有如此惬意的生活吧。
“阿阚想做什么?老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鼎炉里的火很旺,屋子里很温暖,曹参的脸红扑扑的,带着一分酒意。
“你真当我是傻子啊。好端端的杀这么多人,把整个丁氏族人一锅端,若说只是为了以一儆百,我却是不信的。阿阚这家伙又不是没分寸的人,我觉着他这么做,一定有别的想法。”
“想法?”
唐厉微微一笑,有些懒散的靠在墙上。抬头看了看顺着屋檐低落的雨水,轻声道:“谁又能没想法呢?有的人想升官发财,有的人想报仇雪恨。阿阚地想法。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报仇雪恨?
曹参先一怔,旋即有些明悟的点了点头。
“若真的能如此,倒也是一件美事。”
“的确是一件美事……但如此一来的话,阿阚怕是要结下很多仇人吧!也不知是好是坏?”
曹参一蹙眉,“很多仇人?什么意思?”
唐厉笑了一笑,“一个不足百人的宗族,竟然敢在官府面前肆无忌惮;一个小小的盗匪。也敢号称睢水三害,甚至连手中拥有一千五百正卒地嬴壮都奈何不得?这里面也不会那么简单。
嬴壮这个人我不了解!
但是从蓝田大营中出来的将领,就算是秦军不擅水战,就算是对泗洪地区不甚了解,但对付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强盗,真的会那么困难?我不相信!这里面啊。一定有别的问题存在。”
“你是说……”曹参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酒意全消。
唐厉点点头,“我看出来了,蒯彻看出来了,阿阚想必也看出了什么问题。老曹,你等着吧,这一次泗洪一带要掉脑袋的人。绝不会少了!阿阚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倒也真是妥帖。”
一将功成万骨枯?
曹参默默地品味了一下这句话,也不由得深以为然。
屋外的雨,也越下越大!
是夜,平安。
在寅时,雨终于停歇了。
当老红的日头从东方的地平线跃出时。万道金光普照大地,却是一个冬季之中难得的好天气。
头天死了那么多人,似乎并没有对楼亭一带的居民产生任何的影响。
唔,也不是没有影响……这不,天刚一亮,官署门前就聚集了三四百人,等待着发派任务。
唐厉终于可以从繁琐地杂务之中脱身出来,逍遥自得的看着在官署门前忙碌的曹参,由衷感到了一种幸福。曹参挨家挨户的登记。谁家出了几分工,今天要派拨多少粮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三四百人很快就得到了各自的任务,甚至不需要人督促,自行赶去工地干活。
农忙已经结束了,这时候正处于一年之中最清闲地时节。
做工,还能有粮食拿。人们也自然有了干劲儿。当然。也有对刘阚话语持怀疑态度的人在。
不过当看到那些得了报酬,一人捧着一斛精粟回家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也心动了!
于是在第二天,更多的人涌到官署门前,等候发派任务。甚至有一些本不属于楼亭治下的人也赶来询问:如果我们也来帮忙干活,大人是不是也发给我们粮食呢?和楼亭人一样吗?
当然,他们得到的答案,足以让他们满足。
程邈奉命赶赴沛县,请审食其调拨出五百石精粟。当一辆辆的粮车进入兵营,堆放在中央的空地上时,人们地干劲儿,也就更高了。这对于刘阚来说,并不是一件过于困难的事情。
但在那些老百姓的眼中,这位新任的大秦官吏,能量可非同一般啊。
要知道,大秦的粮食基本上是由国家统一调拨,民间绝少允许私自贩卖。就算是那些县令县长,想要一下子调拨出五百石粮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绝对是一个大手笔!
一晃二十天过去了。
十几座粮仓已拔地而起,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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