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跟随鹏坐上回程的航班,为了这一切,鹏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这代价就是在骥的合同中签上他的大名。而骥,在他看来,用一个自己已经玩够了的烂货来换取龙腾公司的合作关系简直是物超所值。当然,附加的条件就是交出我的照片和十年的“卖身契”。现在,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看在鹏的面子上“友情赠送”而已。
而我的离去对骥来说无非是少了颗棋子,再过不了多久,新一届的大学毕业生又将面临社会,到那时他又会戴上那张英俊、美丽、优秀的假面具去欺骗那些有着“公关”潜力的女大学生。这些女孩又将会给容安注入不少新鲜的血液,为骥增添更多业绩。这就是人类的优胜劣汰,我们无法掌握。
在整洁的机舱内,我安静地躺在鹏的怀抱中,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倾听他的心跳。他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断抚摩我的秀发。这样和谐的一对,引来不少乘客甚至空姐羡慕的目光,这样的感觉不是我一直期待的吗?
此时,我心中不断闪动着美妙的画面,在属于鹏的城市里,我会拥有自己曾憧憬中的生活,舒适、恬静。
“或许我可以为鹏生一对儿女,在我们共筑的爱巢中。每日鹏下班以后,我总会做齐不同美味的饭菜,等待他的品尝;晚饭过后,我们会带着孩子外出散步,看着一对儿女打闹、追逐在我们之间,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我想。
飞机驰骋在湛蓝的天空,带我离开了这座让我留下无限伤痛的城市,也带着我的梦想飞向鹏的沃土……
然而,憧憬和现实就像两条存在与不同时空的的平行线,不管它们靠得多么近,但绝对不会有相交的一天。一直以来,我在现实中憧憬,在憧憬中回忆,在回忆中遗忘,最后也必将在遗忘中死去。但现在令我庆幸的是,我还能憧憬,还能回忆,还能思考。这一切都强有力地证明了:我,还活着。因为这个现实的社会让我没有在憧憬中死亡的权力。
踏上这片乐土,我才知道,可恶的命运再依次给予我无法承受的打击,原来在鹏的城市,我还是不能享有作为鹏妻子的待遇。因为就在半年前,鹏已经和别人漫步走进了圣洁的礼堂。那个女人,就是龙腾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儿,鹏在这里的一切,全靠她的给予。
我知道,他们的结合只是一场成功的商业策划,他们并不幸福;但我也深刻地明白,为了自己的事业、未来,鹏是绝对不会放弃她。而我,也不会让他作出这样的傻事。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宁愿作她的地下情人,因为在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过着悠闲、富足、一掷千金的生活,离开了这一切,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饿死在街边的某个角落。
就这样,生活在鹏为我安排的这间公寓里,我唯一的感觉,只是自己的身体从一个城市迁徙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家”转移到另一个“家”,从一个鸟笼飞进另一个鸟笼,如此而已。
重复的生活令人麻木,无聊的生活让人迟钝,而像我这种重复在无聊生活中的“金丝雀”来说,应该是麻木而迟钝了吧。日月穿梭,算一算我在这里住了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四千三百八十个小时中,鹏会在每月的5号、15号和25号来看我,这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他的来意,除了提供我所需的生活费,偶尔也会留宿一夜,疯狂过后第二天我醒来时睁开眼看见的总是那半张空荡荡的床上一个孤单的枕头。如果不是身体内还留有一点残余的感觉,我真会以为自己昨夜又做了个美丽的梦。
而如果他来的日子能碰上下雨,那简直是太幸运了,托老天爷的恩赐,我们终于可以一起走出公寓,在雨中漫步。因为只有在这美妙的日子,鹏才不会担心自己会在街上碰见熟人或者公司下属。我们俩就在这时间的夹缝里苟延残喘。
没有了他的日子,我会一整天不出门,躺在沙发上盯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一整日,或许在阳台上徘徊,从11楼向下俯视,人们是如此渺小而忙碌,我呢?则每天悠闲地看着他们忙碌。
在这里,我没有熟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和这栋大楼里的同一个人说上十句话。
“如果有一天鹏不在了,我死在这里发霉了、发臭了、腐烂得只剩下一堆白骨,也不会有人发现吧。”我想。
可是,一个奇遇让我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微妙……
又是本月的6号,睁开眼睛,躺在我身边的仍旧是那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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