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没有?”
“今年多大了?”
“在哪儿做事儿?”
“读的什么学校?”
“喔,自力更生,嗯,这样很好,现在国家很提倡年青人自主创业”
领导与小朋友之间的谈话就这样开始,就像是胡同口的厕所旁边偶尔撞见的两个并不熟的邻居。易天行坐在沙发上,余光里见正在下棋的那二位似乎并不在意这边在说些什么。
谈话刚开始,似乎就要结束。先前引易天行进门的那个秘书轻步走了过来,附到领导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领导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夹克拉链拉好,脸上露出那种招牌式温和的笑容,笑容里却流露出一丝坚定的意味。
易天行准备说几句什么,被他一挥手强行止住。
“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就不能陪你多说话了,要知道,我是很喜欢和年青人交流的。”领导同志习惯于并不需要太多考虑听众的感受,便开始做总结陈词。
“中国宪法明确规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中国有很多公民信教。我不信教,但我对宗教很感兴趣,曾经阅读过《圣经》、《古兰经》、《金刚经》等宗教经典,也经常与国内宗教界领袖一起交谈。”他对易天行说道:“在中国,无论信仰何种宗教,教徒都必须遵守国家的法律。如果说将来有人被扣押,那是因为他触犯了法律,并非因为他信仰某种宗教。要知道,我也无权干涉司法独立。”
领导忽然笑了,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领域内发挥作用,我能影响的范围,或许只是这么一小点地方。”
“赵老,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领导同志微微抬手和正在写书法的那人打了个招呼,便出门离去。
正在下棋的秦临川和那位喇嘛也随之出门。
只留下目瞪口呆、不知所已的易天行还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相送。
“这就算完了?”他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小楼里的书房安静无比,只有易天行的大腿与老式沙发布料磨擦的声音,还有书案上羊毫与宣纸轻轻接触的声音。
“易护法请过来看看。”
一直专心于笔砚之间的那位老人忽然说道,头也没抬。
先前见到这人在领导面前仍然自若无比,专心于书,最后领导还喊了声赵老,如果易天行还不知道此人是谁,那就真是傻子。
这位老人自然就是佛教协会会长,政协副主席,凌在六处上头的那位神秘理事长,赵老先生。
“赵会长,小子对书法鉴赏可是一窍不通。”易天行拾步走近书案,微笑说着。
“是吗?护法在宝通禅寺门口对老汉儿我的字似乎还赞过几句。”赵老先生呵呵笑道:“怎么如今却又说一窍不通?莫非我这字只适合一窍不通之人欣赏?”
易天行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在开玩笑,摇着头笑了笑:“老人家莫来笑话我。”伸过头去看案卷上的白纸,只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尊传统以启新风,先器识而后文艺。”
不知这两句话何解。字面上倒是蛮容易理解,易天行微微咪眼,心知这位佛宗的大人物要自己看这两行字,定有深意。
“古人云‘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但求艺业之真善美,不必随俗浮沉,与时俯仰,虚誉一时之得失,百世之下,自有定评耳。”赵老先生待墨迹干后,递于易天行:“这段话是一位友人所言,我转送与你。”
“回你的小书店后帮我裱一下。”
“是。”易天行应道:“虚誉自然是一时之得失,奈何外力加身,无可奈何。”
“哪有外力?”赵老先生微笑道:“人已经走了,外力自然也就如梦幻泡影,随风而散。”
人已经走了,说的自然是刚才那位。
易天行此时自然早已明白,之所以今天会如此轻易过关,自然是靠得面前这位老人家说话,低声行了一礼:“谢谢老先生。”
“不需要谢我。”赵老先生挪步往沙发,易天行赶紧扶着。
“我佛宗向来讲究出世,这一点首长清楚的很。今天他之所以见你一面,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赵老先生看着他,眼中宛若古井无波,忽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若只是为你加入六处一事,这么大的阵势似乎夸张了些。”
易天行嘿嘿笑道:“看样子我对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重要了点。”
“也不为错,至少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与以前不同了。”赵老先生静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