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樱姐儿你的祖奶奶留下来的好东西,传承了好几代呢!”
江樱望着庄氏捧到自己眼前的一把菜刀,神色有些复杂。
庄氏口中江樱的祖奶奶,江樱是知晓的,正是江家厨艺的创始人,虽是一介女流,但却曾是皇宫里唯一的一位女御厨,然而后来不知因何触犯了圣怒,被逐出了宫去,而后,京都民间才有了“一江春”的金字招牌。
说到厨艺冠绝一时的祖奶奶为何会触犯圣怒,江家人隐晦的流传了这么一个说法——守寡的祖奶奶当年被皇帝看上,皇帝意欲强占民妇,但祖奶奶不为权势折腰,宁死不从,皇帝无可奈何,心灰意冷,几经反复,最终决定放手。
这个说法极好,一来撇清了祖奶奶是因为在御膳上出了岔子的可能,二来又塑造了一个贞洁的节妇形象。
可是一次偶然,江樱看到了被供在祠堂中的祖奶奶年轻时的肖像。那方脸小眼睛,阔嘴龅牙再加上过分福气的身材——让江樱觉得这个传说……可信度不免有些过低。
江樱这边的神思正停留在祖奶奶这儿,庄氏已然将这把菜刀吹捧上了天去。
一番明显言过其实的夸捧罢,庄氏换上一副几近庄重的表情,郑重说道:“樱姐儿,现在我就代替老爷,将这把世间绝无仅有的玄铁菜刀交到你的手上,你且要记得,这菜刀在,你在——”
江樱顿时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已。
下一句莫不是……
“菜刀亡——”庄氏说到此处,脸色几经犹豫,而后咬咬牙道:“若这菜刀丢了,江家百年基业便也丢了……所以樱姐儿,你莫怪奶娘我说话毒了,这菜刀若真不在了,咱们也……甭活了!”
江樱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
这不是玩命儿,是什么?
她脸色几近苍白的望着面前颜色深黑中隐隐透着红光的玄铁菜刀,想接,却不敢接。
庄氏仿佛看穿了这货退缩的心思,当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强行将菜刀塞到了江樱手中。
江樱双手一同握着沉甸甸的玄铁菜刀,无耻的……颤抖了。
“这菜刀……”见小姑娘根本不打算掩饰起来的惶恐不安,庄氏出言安慰道:“这菜刀,切菜很好使的。”
江樱听着这突兀的安慰,只得强迫自己点头。
不管怎么说,菜刀的确是一把罕见的好菜刀……
为了保险起见,江樱睡前,将菜刀稳稳的放在了枕边的位置。
躺下后,又觉着太晃眼,便又起身扯了条毯子,盖在了上头。
做完了这一切,江樱方安心的吹熄了豆灯,将打了两处补丁的旧蓝色床帐子给放了下来,躺在略硬实的牀上,闭上眼睛入了梦。
隔壁院中立在月光下的少年瞧见这厢灯火被熄,眸中疑色愈重。
那妇人会在这一年搬来,他是知道的。
可是……那位小姑娘,却是从不曾见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少年人百思不得其解,深蓝色的双眸犹如夜色中的汪洋,浩瀚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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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樱照例起了个大早。
接连几月,小姑娘终于是睡了回好觉。
洗漱后,对着盆中的水望了望,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气色好了太多。
走进院里,江樱这才发现庄氏起的更早,此刻正挥着把锄头,开挖着院中石子路旁的空地。
刚下过雨,土地宣软,挖起来不费力。
见江樱出来,庄氏抬头咧开嘴笑道:“我打算将两旁的地趁着天儿好都给开出来种菜,也好自给自足!”
江樱重重点头,无比赞同。
这个想法她昨日也在想了,没想到庄氏动作更快些。
关乎吃饭大事,自然要早做打算的好。
江樱钻进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早饭,用罢便带着她们仅有的一百文钱,跟着庄氏上街采买菜种和日需去了。
正巧逢了桃花镇上三天一次的开集市,想买的东西一应都买到了手。
不外乎是些简单的调味品和糙米粗面之类。
倒不是没有卖细面白米的,只是……钱袋不允许。
连带着几样儿菜种买下来,江樱掂了掂钱袋,只觉囊中羞涩。
于是,便绝了买猪肉的奢侈想法。
待二人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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