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不错。”九月十六的清晨,我从床上爬下来,对着窗外一片葱茏的绿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苏幕焉似乎早已准备好一切,如以往一样,露台上的他正躺在他的御用竹椅上慵懒地浏览手中的书卷,一只手那骨节分明的漂亮食指正在以一种悠然的节奏轻叩竹椅的扶手,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响声,蔓延在静谧的清晨,格外清晰。凉丝丝的微风拂起露台上晾晒着的几件洁白的单衣,夹杂着淡淡的皂角的味道,迎面而来,温馨得仿佛幼时依稀的记忆中,我躺在十三娘怀里,用一双最为纯净的眼睛来洞悉这个世界。
预选赛之后书院举行了各部代表队的初选拔,最终只有谋略部、西洋部、音律部、武术部四个部门进入了最后的厮杀。
今天便是最后一搏了,孰胜孰负,明日此时便知分晓。
可明明是大赛前夕,为何平静得如同一个悠远漫长的假期?
我不好叨扰了苏幕焉的清静,慢悠悠地钻了回去,慢节奏地洗漱一番,而后将包袱从柜子里揪出来,开始仔细考虑今天要带的东西。按照苏幕焉整理好的模式,我往包袱里塞了水、金疮药、纱布、绳子、小刀、少许干粮,至于罗盘,我是没有那玩意儿,不过反正苏幕焉有,我与他又肯定是同行,那就用他的好了。可是这么点干粮哪够我吃啊,想到这我俯下身在柜子里摸索一番,把我这几日储备的私家珍藏都罗列了出来,都是各式的点心,虽然跟宫里御厨的手艺是没得比的,不过既是清河书院食斋大厨的手艺,那也是无可挑剔。
只带这么些……怕是不够吧?再装一些……
这个松花糕也带着吧,再不吃就变味儿了……
“阿樱,这是比赛,你莫不是把它当做踏青了?”一道忍俊不禁的声音自身边不远处响起。苏幕焉一袭青色的中衣,背风而立,衣袂飘飘。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可万一饿了呢……”
“还有啊,”他走过来,拿起我包袱里的大水壶,“这么大一瓶水,你背着不得累死,到时候可莫要让我帮你承担。”
“水不够怎么行?!”我正义言辞道。
“傻呀。”他轻轻在我脑袋上扣了一下。丝毫不用力。“后山树林茂密。地势复杂。就算没有像样地河流。山涧泉水自是少不了地。”
“说地也是……”我挠挠脑袋。心说我自幼在外摸爬滚打数年。这点生存尝试怎么给抛至脑后了。真真是不可饶恕。是不是成了贵族就忘了本了。有了滋润地生活就忘了以前地苦日子?想想咱苦命地十三娘。虽然摆脱了王二老爷债务地纠缠。可终究是自个儿打理店铺。忙里忙外。如今我身在清河。她身边连个打下手地都没有。前些日子我让她花钱雇个肯吃苦地小伙子帮忙打理店铺。不料十三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说什么过惯了苦日子。这么多年都一个人扛过来了。她自个儿能行……想到这。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涩。打定主意等我亲政了就下旨把十三娘接到宫里来住。让没见过世面地十三娘也过过好日子。
临行前。我和苏幕焉换上特制地谢公屐。据说穿这个爬山可带劲儿了。走起来轻飘飘地。很是舒服。等我们去了辛字舍。发现孔春那家伙居然还在睡觉。苏幕焉倒是泰然处之。并无所谓。我却恨铁不成钢地把他硬是从榻上拉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不中用地臭小子。就你这懒样。难怪人家郭姑娘不正眼瞧你!快给我起来!!”
孔春大臂一展。哗啦抹去嘴角那臭烘烘地口水。含糊不清道:“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为……小女子所困也!!”
“做梦吧你!!快起来!若是迟到了还想被那姓冯地讥讽不是?……”我死死地拉住孔春地衣服不放。突然想起我身后还站着冯尚兮地“好兄弟”苏幕焉。便扭头对他说。“喂。那个。我刚才是无心之言。……你不会说地吧?”
苏幕焉诚恳地笑笑:“阿樱你竟会如此不信任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阵慌乱,转身继续敦促孔春道,“姓孔的,赶紧起来!……”
……一盏茶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咱们走吧。”我说着带着孔春还有苏幕焉走到桃园校舍门口。
咦,不对啊……
……孔春参加越野赛的名额,好像被他那个好弟弟孔夏给夺去了吧?
我顿时呈石化状,一面嘿嘿地傻笑一面把孔春往回推。
孔春一脸错愕地用那双困意极深的迷蒙小眼睛望着我:“阿、阿樱,你这是作何?”
“唉……”我叹了口气,“你的确是还没睡醒啊,你难道忘了,你的参赛资格已经被孔夏顶替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孔春恍然大悟地把嘴张成o型,猛地一拍脑门儿:“太好了……”说完就蹬蹬蹬往上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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